……”
周康宁在那头咯咯笑。
后面几天,沈渭城深居简出,没怎么出门。
裴嘉树作为半个东道主带着她去了古城,看劳伦斯河,看冰雕。
后来沈渭城身体好些,带着他们两个去了滑雪场。
三人都是滑雪老手。
只是因为沈渭城身体原因速度不能太快,裴嘉树划着划着就到了前面。
周康宁的滑雪水平,用沈渭城的话来说,比她爸好点。
两个人看着裴嘉树再一次闪电般从他们眼前过去。
“年轻就是好!”沈渭城感叹。
周康宁则更好奇一件事,“爸爸这么不擅长滑雪吗?”
沈渭城一本正经地说,“我教过他,然后我给出了建议,你要不用下辅助工具?”他指了指不远处小朋友身上的各种海绵辅助工具。
“哈哈哈!”周康宁笑了起来,她可以想象爸爸当时的表情。
笑着笑着,她往后一躺,又躺在了雪上。
沈渭城站在旁边。
周康宁深深的吸了口凛冽的空气,满眼是旷怡的蓝天。“沈叔叔,活着真好!”
沈渭城忍住咳嗽,接道:“嗯……”
哗啦,一捧雪精准的倒在了周康宁的脸上。
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幼稚的某人,“裴嘉树,你快大学毕业了!不要这么幼稚了好不好?!”
沈渭城看着远方你追我赶的两人,再次喃喃道,“活着真好……”
周康宁刚跨入初三的时候,正是夏秋时节交替的当口,沈渭城如寻常般病倒了。
不同的是这一次,他被直接推进了ICU。
沈渭城交代过,不能影响周康宁的学习,周康宁是他陷入昏迷状态进了ICU才知道这个消息。
她和妈妈打了个招呼,匆匆赶到了医院。
金宴这边刚和周康宁结束电话,周牧云的电话进了来。
周牧云刚结束一个会议,声音满含疲惫。
“情况怎么样?”
金宴叹气,“不太好,还是没醒。”
“每次他都从那里头好好的出来……”周牧云说着,停了停,“这次也会的。”
金宴没回他,她知道这句话是他对自己说的。
“宁宁知道了?”他换了个话题。
“裴嘉树刚到机场,联系宁宁的时候说漏了嘴,又马上给我打电话说了这事情。”
周牧云嗤的一声,“那小子,故意的!”
金宴没说话。
两人都没心情再谈笑。
许久,周牧云揉了揉太阳穴,“燕子……”
“嗯?”
“我有点累。”
“好好休息,我不挂电话,就当陪陪我,嗯?”
“好……”
医院里,沈渭城海城的专属医生,还有加拿大的外籍专家,进进出出,一个个面色凝重。
后面几天,周康宁都在学校和医院来回,她见不到人,却依然在门口候着。
金宴拦不住也不想拦。
过了没几天,金宴打电话给了周牧云。
“该回来了。”
周牧云机械地拿着手机,让小李去订票。
周康宁想,前世的妹妹听到自己要病逝的消息,哭的不能自已。原来,真的是有这样的心痛。
奶奶,还有爷爷走的时候,爸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
她偷偷跑到房间,和爸爸一起分担所有的痛苦。
而现在,她居然相当平静。
她问妈妈,“爸爸电话打了吗?”
妈妈摸摸她的头,“打了,路上了。”
“哦。”
“裴嘉树呢?”
“在和医生说着话。”
“哦,我去找他。”
妈妈并没有阻止她,只是跟着后面。
彼时,沈渭城已经转出了病房,回到了海城的家。
裴嘉树在房门口。医生走后,他就这样愣愣站着。
“裴嘉树!”清脆的声音响起。
他回头,眼睛红红的周康宁仰头望着他,平静异常。
“三叔公让我们进去。”
周康宁瞬间拉上他的手。“那就走。”
她拉着他,第一次竟然拉不动。
周康宁回身,重重说了个字,“走!”
裴嘉树紧紧捏着她的手。
两个人消失在门后。
金宴一直看着他们。
听到有动静,床上的沈渭城眼皮抬了抬,苍白无血色。“都来了……”
两人没说话。
“两个……你们……以后都……好好的,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