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当初…”
“我当初为什么不回来做驸马?如果有些事情当真能够全凭一己之私,那该有多好。”
张慎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夜色当中,他最后那句由心感概的话却一直停留在袁戈的脑中,思索不解。
当晚,袁戈在屋前等到天边掀起一道浅浅的日光,还是没能等到赵昧回来的身影,他坐在前院的石凳上,垂目看着花坛里光秃秃的枝杆,上面几滴晶莹剔透的露珠迎着日出朝辉闪闪发亮,甚似一番别样的美景。
只是这样的美景也不知她喜不喜欢…
袁戈似是想到了什么,猛然起身就要往后院走去,迎面碰上刚出屋的范世偌,对方瞧见他一副急匆匆的样子,挡住了他的去路。
“袁郎一夜未眠,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袁戈不想搭理她,绕开道走了,奈何对方一路跟着。
“袁郎,自从成婚后你便对我时常冷落,世偌想了很久,还是想不出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对,惹得你不高兴了。当日成婚你被公主为难没有出现,我也未曾怪过你,可你现在为什么一见到我就是一副躲避的态度,难不成…”
袁戈停住脚步,侧头问:“谁跟你说成婚那日我是遭公主为难才不去的?”
范世偌见他愿意同自己说话,面上一阵惊喜,忙道:“就公主身边的那位晓晓啊。”
袁戈眼底的诧异慢慢变成令人难以忽略的绵绵柔情,那些他任性的背后,有多少是赵昧帮着处理的?
范世偌瞧着一边渡步来到他的身前,探出一手想要去挽着对方的手,却见其毫不留情的背过手去。
她握了个空,稍有尴尬的顺势去摸了摸一旁花坛里的枝头,心里是暗自发酸。
她知道,他眼底的柔情不是为自己留下的。
“袁郎这几日若是想找公主怕是难了,她很忙的。”
袁戈看她:“你知道她在忙什么?”
范世偌道:“你可能不知道吧?边境守将张慎昨日刚从边境回来,据说当日他入宫面圣的途中还顺手缉拿了三位流窜的逆党。圣上知晓此事龙颜大悦,不仅免了他前线私调军队之责,还特许公主和他一同审问抓捕余下的逆党人员,毕竟他们二人自小就形影不离,互相了解的程度可不是我们这些外人能够相比的。”
逆党二字刚一听在耳边时,袁戈的心整个悬了起来,那是一种下意识的紧张,可当听到后面两句话时,那种紧张转而被一种酸溜溜的不悦代替。
“形影不离?不过幼时的一点回忆罢了,也能拿出来说是互相了解?我看你近来是太闲了,旁人的事不懂就不要瞎说,膈应!”
袁戈甩着脸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下一脸懵愣的范世偌,干瞪着一双眼睛无处发泄,一张小巧精致的脸变得阴郁骇人。
刑部中厅,赵昧有些疲惫的坐在椅上揉着眉心,一旁晓晓从婢女手中接过一盘糕点落在木案上,又将案上一杯早已经凉透的茶端走,重新倒了杯热茶。
“公主,审了一晚上了,先吃点东西吧!”
赵昧抬头看着面前的糕点,拿起一块吃了一口。糕点很松软,入口便化了,但是赵昧却尝不出味道来。
“这糕点不甜。”
晓晓疑惑的拿了块尝了一下:“很甜啊,跟之前味道一样的啊!”
赵昧又重新拿了一块尝了一下,嘴里好似糊了一层薄薄的膜,将那些可口的味道全都隔绝掉了。
赵昧微蹙着眉,将手中的糕点丢回盘里:“吃多了,也就这样。”
“我累了,今天先到这里吧!吩咐下去,该审审,留着口气就行。”
“是。”晓晓绕过去打算将赵昧扶起来,却见对方依旧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的意思,询问:“公主?”
“公主?你没事吧?”
“公主…”
赵昧昏昏沉沉的坐在椅子上,整个头好像千金重一般压着她起不来身子,她的眼中渐渐模糊不清,所有的思绪最终慢慢汇聚成一根细细的短针,猛然穿入她的左眼中。
刺痛从脑海中散开来,那种直击心底的痛感,最终将她击倒。
“啊!你们快看她的眼睛,变红了。”
“哈哈,快看她满地打滚的样子,太好笑了。”
“你们差不多得了,她还是一位公主呢!”
“对哦对哦,原来她是公主啊!哈哈…红眼怪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