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出她视线才顷刻功夫,她脑子里竟已不剩什么相关的深刻记忆了,仿佛夏琬琰从一开始,就只是从她生命里路过的、无足轻重的一缕流云。
她像被夫子点名答题般,乖乖地、平铺直叙地答道:“我对她没什么感觉。”
想了想,又补道:“而且,其实她会长成那种性子,根源还是出在她父兄和老太君的身上。”
白檀悚然。
所有人都知道,年幼时丧母的夏琬琰如今的结局是源于侯爷的不作为和老太君的磋磨。
可谁又能真正地对夏琬琰毫无厌恶?
是人,就会有感情。
就连皇室耗费千金万金、众多人力物力培养出来的杀手们,也不例外。
雾杳这样的,还能算是人吗?
联想到雾杳刚才看夏琬琰的眼神,白檀登时一个哆嗦。
白檀很难形容那种沉静的目光。
就仿佛,夏琬琰既不是活物,也不是死物,而是被剥离了生死的第三种存在般……
白檀掐了掐自己掌心,强行夺回了冷静,“姑娘,方才回来的路上,我接到了司业大人的传唤,说是让您去她山楹斋一趟呢。”
雾杳微愣,“找我做什么?”
难不成,还要表彰一下她路见不平,揭发下毒案真相?
事实与雾杳猜的与十万八千里远。
山楹斋中,不止江天,还有舞课夫子公孙澜在。
“学谕们风邪入体、卧病在床的事儿你知道吧。”江天先是嫌弃地用鼻孔看了雾杳会儿,才壮士断臂般悲壮地下定决心道,“公孙博士夸你舞跳得不错,《月魄纸铃》的替补者,算你一个了。”
“啊?”雾杳张大嘴巴。
谁跳舞?
跳什么?
“……姑娘?”白檀轻摇了她几下。
好半晌,雾杳才如游魂回体般,耳中惺然一响。
不不不不不不!
开什么玩笑!?
这是要她跳舞!?这是要她的命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