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姐妹们一起亲力亲为。
听到这个崔家彻底放心了,耕读之家,读的是郎君耕的是妇女,看一个男人品行好不好要看他对自己的姐妹母亲怎么样。
姓苟的能友爱姐妹孝顺母亲,那他不会坏到哪里去。
崔疏葎一直觉得苟家有点奇怪。
什么人才能一直维持君子风度?
崔主簿害怕几个女儿不知天高地厚,没事就把县衙穷凶极恶的卷宗翻出来,在自己嘴里变个花样讲给女儿们听。
耳濡目染之下,纵使崔疏葎当时还是纯正的小孩,她依然觉得这种让人没话说的人,要么是变态要么是真君子,以她拙见,世间变态多而君子少。
崔疏葎估计崔大姐这段婚姻恐怕凶多吉少。
一语成谶。
去年冬天苟大郎提着米面腊肉过来拜年,中午崔爹拉着他打算小酌两杯。
苟大郎端方君子克己复礼怎么会多喝?他含笑将同样来拜年的崔家舅舅灌了个烂醉如泥,自己倒想清清爽爽地温书去了。
四姐不干了。
她年纪小又护短,不到男女大防的时候,力气还大,伸手掰开苟大郎的嘴愣是灌了他一壶酒下去。
苟大郎眼睛一闭,直接倒在当场。
半下午,四姐在家跟娘玩够了安塞腰鼓,崔疏葎接着就听到大黄惨绝人寰的叫声,便拉着春橘跑过去看。
苟大郎笑眯眯地蹲在前院把四姐养的耗子挨个掐死了!
他还把耗子笼当灶在假装煮饺子,饺子(耗子)刚下锅他就到处喊——
“大哥,来吃饺子!来吃饺子!”
“一会儿还要去买盐,过好自己日子才最重要……”
科举艰难,考生不易,苟大郎未中举而先癫!
崔疏葎觉得有点儿惊悚又觉得好笑,念了声“耗儿门!”接着一转身跌在石头上猫了个冬。
有疯病在缺医少药的古代是一件很恐怖的事,甚至它压根就不叫一种病,病是可以治的,通俗说法是——撞邪了。
撞邪是没法治的,一切都要看天意。
崔爹遗憾地表示:“天说这门亲做不得。”接着就要退亲,民风开放寡妇再嫁小事一桩,何况崔家一表人才的黄花大闺女。
崔大姐对陌生又熟悉的前未婚夫没什么感情,她只是自责让崔疏葎看到耗儿门灭门惨案,于是每天都衣不解带地照顾人。
苟家父母为人和气,说什么也不信自己儿子有疯病,奈何崔疏葎躺在床上日渐消瘦,老两口只能带着儿子回家。
回家后他们对苟大郎格外上心,慢慢也觉出不对了,儿子好像真的有病!时不时就会平静地说——儿要买件衣服,买条裤子,过个好年。
可年已经过了!
苟家父母好像被雷劈了,他们家可就这一个儿子!
苟大郎自幼笃定自己日后会平步青云,故此格外注意自己言行,崔家十年如一日地考察诸位郎君,他同样十年如一日地在乡里做偶像派。谁知道阴沟翻船,被个身子小小良心亦小小的四姐崔真善麻翻了,发疯时又被崔疏葎带着丫头瞧得真真切切,万万抵赖不得。
他要是没病,两家还能好聚好散,苟大郎真病了,苟家就不能放过崔家了,有疯病的人不能做官,即使能瞒下来,苟家也冒不起这个险。
苟家不愿意退亲,还想着让崔大姐给苟大郎冲喜,八字苟家早就算过了,崔大姐是旺夫之相,尤其旺苟家,不然苟家对崔大姐的身子骨还真有点儿顾虑。
崔家自然不干,崔大姐都没找你儿子冲喜,你就敢找我女儿冲喜了!
崔主簿也不怕,两家就这么拖着,看谁熬得过谁。
苟大郎从崔家回来就一直被按在家里,他多少知道自己有些毛病,并且这些毛病随着科举压力和父老乡亲看福猪似的目光越发大了。
他在崔家姐妹手上栽了跟头后一直在家安静地吃药治病,完全不知道自己和崔家已经完了,毕竟不到二十岁的秀才整个县也不多见。这样的如意郎君,崔家难道割舍得下?
苟家也怕再刺激他,让全家都变成饺子给儿子一锅下了。
眼看着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苟大郎更“精神”了,每天都得咕咚咕咚喝好一大壶水才能睡着。
喝多了人就容易口水泛滥,苟大郎被口水呛了一下就闭了气,差点死了。
这下崔家拖得起,苟家拖不起了,苟家捏着鼻子退了亲,欲到乡下买个媳妇回来冲喜。
崔疏葎想到这难免一叹,苟家条件不好只是针对崔家而言,姓苟的至多说得上清秀,这下不知道哪个姑娘要倒血霉了。
“清秀?说夜耗子成的精,夜耗子都委屈了,瞧瞧大姐跟他定亲后瘦了多少就知道,对着这张脸谁吃得下去!”二姐看三姐呆呆傻傻的坐在门口念苟儿的,也拖了个小杌过来。她看苟大郎也不顺眼,倒不是怀疑什么,纯粹捍卫颜狗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