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翻,他们的聊天记录很简单,通常就是“你们出发了吗”、“今天麻烦你陪我多拍几条了”...诸如此类非常公事公办的交流,所以往上翻了两屏,她便翻到了3月20日。
“晚安,好朋友。”
是了,她一眼就认出来,他分享的是那晚他们在天台看到的月亮。
是一起看过的月亮,是见证他们友情的月亮。
她一颗心上上下下,想笑又笑不出来,心情复杂地关上了手机。
到了剧组,照常和谯声打了个照面,他妆发已经完成了一半——最近他总是这样,比规定时间到得早,妆发完成就过来和她对词,前几天她还认为这是十分平常的一件事,同事嘛,互相帮助,应该的。但昨晚她认清自己的心意后,看什么简单的事,都有些浮想联翩。
谯声给她拿水喝了、谯声盘起发真是完美展现了他干净利落的下颌线、谯声早上还没开嗓的声音有些沙沙的好像穿着长衫走在草地里的声音...诸如此类无边无际的想法,她以前还嘲笑朱珠珠恋爱脑呢,没想到轮到自己了也有点...无法自持。
“你今天怎么了,有些心不在焉。”再次没有等来她的回应,谯声合上剧本,漫不经心地抬眼,探究地望向她。
他全然不知盛晚鸽神思不属的原因,猜测是不是因为警方那边还没有找到方均淮涉嫌贩/毒的具体证据,无法正式提起公诉。
盛晚鸽尴尬地垂下头,“呃...我昨晚没睡好。”
谯声将剧本一卷,撑着她面前的桌子站起来,“那你趁现在先休息一下,我们待会儿再对。”
盛晚鸽从镜中看到他远去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目光移向镜中,像是要透过表象,抓住那和镜中人不一样的灵魂,摇摇她的肩膀:你振作一点啊!你现在是个演员!专业一点!工作才是正经事!
这头吴毅正靠在车边抽烟,眼瞧着谯声从盛夏那边的棚子走过来,一身暖气将散未散,眉目间透着冷意,给了他一个上车说的眼色。
得,谁让他是老板。吴毅恍惚地想,他第一次见谯声的时候他还不是这种生人勿进的调子,那时候的谯声双眼如薄荷般青葱透亮,正处在变声期,还会用夹杂着少年感的音,规矩地叫他“吴毅哥哥”。
他一开始也不只是给谯声当经纪人的,一个月见那么一两次,给他安排工作。后来在某次见面时,谯声没什么情绪地问他,“毅哥,要不要跟我出来单干”,他抬头才发现,幼苗已长成小树,少年不知何时已褪去青涩,那双眼睛依旧澄澈真诚,但迫不及待要抽枝发芽,在他的天地肆意生长了。
他越来越少有意气用事、凭喜好做决定的时候了,他担着整个公司,担着许多人的饭碗,性子一天比一天沉稳,面对众人时依旧温和有礼,只有身边的工作人员知道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疏离,对万事万物都没有情绪,淡得像指间这缕烟雾。
吴毅从回忆中抽身,将烟碾灭,开门上车。
“能打听到方均淮那边的消息吗?”
吴毅看了眼后视镜,谯声侧头向着窗外,看不清神色,照样是没什么情绪地问。
“这时候哪敢打听啊,谁打听谁就是重点怀疑对象。”
谯声大概都不知道,他手中一直无意识地卷着剧本,听完吴毅的话,他动作顿了下,手背青筋有些暴起,又突然松开,随手将剧本放在了旁边的空位上。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吴毅知道,他有些烦躁了。也是稀奇,喜欢上一个人之后,好像他身上就有了很多以前没出现过的情绪。
事态的发展和谯声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不应该的,他想,延市的缉/毒刑警是全国侦查能力最好的队伍,前段时间林巍被捕,和方均淮出国的时间太巧合了,连他都觉得有问题,警方应该会更警觉。
从他们两个入手,加上地下酒吧这条线,不至于到现在还没有找出可以定罪的证据,难道是卡在申请国际刑警到科威亚协助调查的程序上了?谯声发散地想着,始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吴毅这头的窗户忽然被扣响,窗外是庄倾然那张满脸写着倦意的脸,吴毅了然地回头叫他:“阿声,得去准备了。”
*
如谯声想的那样,延市春城区派出所一片愁云密布,正是因为申请国际刑警协助调查的事。
那日负责审讯盛夏的刑警张群,也是这次案件的主要负责人,正听手下的肖坤汇报,“是其他与我们交好的国家倒还好,偏偏科威亚这两年和我们关系还挺紧张的,国际会议上也一直打压我们,申请流程太严格了,所以调查令一直没能批下来。”
“任真呢?”
盛晚鸽同样将行车记录仪里提取的录音发给了警方,意识到任真是个突破口后,他们也立即采取了行动,但被告知任真出国开研讨会了,地点也正是科威亚。
“还没找到,科威亚那场研讨会确实要求参会人切断所有通讯方式,任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