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他将油门踩到底,径直朝那辆车冲过去。
谯声的声音仿佛穿越了几个世纪而来,轻飘飘的,那话语中的笃定之意又让她感到十分安心:“小夏,抓紧扶手。”
盛晚鸽闻言,快速将身子紧靠右边车门,双手抓住扶手,蜷缩着双腿,将头埋在膝盖上,意料之中剧烈的撞击感从车身左侧袭来,轮胎与地面摩擦产生巨大的刺耳的声音,白色轿车平地打了半个圈,车子终于停止行驶,方均淮也终于不出声了。
好像被扔进了深蓝色的大海,整个世界蒙着一层厚厚的膜,周围的车声、呼喊都变得不真切,唯独有一道脚步声,带着熟悉的坚定感,破开重重迷雾,向她而来。
车门被打开,她瞬间脱力,一头栽进那个令人心安的怀抱。遮天蔽日的白光袭来,她感受到谯声从胸腔传来的震动,呼唤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终于将她从大海中拾起,真切感受到这个世界的喧闹,盛晚鸽剧烈地喘息起来。
热泪滚滚滑落,她终于看清谯声通红的眼睛,她再也坚持不住,双臂紧紧箍住谯声的脖颈,痛哭失声。
宋芝跌跌撞撞下车,发现医院门口已经聚集了一些记者了,她压低阳伞,快步跑到问诊台。
随着护士的指引,她走到更深处的治疗室,这边比大厅安静许多,所以她路过楼道口时,十分清楚地听到了一句话:“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是吴毅。
宋芝放慢了脚步,她知道此刻去确认盛夏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但她还是在楼梯口停了下来。
吴毅压着怒气,又颇有些无奈:“都跟你说了警察马上到马上到,你倒好,还学别人电视剧里面撞车!你真是电视剧演多了啊你,啊?你是男主角是吧?你有主角光环是吧?命大死不了是吧?”
谯声半晌没吭声,由着吴毅骂,他知道自己这次做得太过火了,把吴毅气得不轻。
吴毅越想越气,他知道谯声是赌了个赢面很大的局,他那车太昂贵太扛撞,那段路又空旷,而且撞车的时候谯声肯定算好了距离和角度,是用车屁股横扫过去的,但他不能让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这次是赌赢了,他俩好好的站在这儿,那赌输了呢?
在他看来,谯声的做法就是为了盛夏连命都不要了,他实在是无法理解!
吴毅压低声音:“我现在真后悔!一开始就不该帮你调查方均淮,一开始就不该插手盛夏的事儿!你现在越陷越深,今天为了她可以连命都不要,明天干嘛?为了她去杀人吗?”
宋芝心里一惊,难道那封查不到ip地址的匿名邮件,是谯声发的?
她早也瞧出来了谯声的心思,但她不知道谯声对盛夏竟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那他之前压下和盛夏的爆料,也是情有可原了...
谯声低沉的嗓音在楼道响起:“毅哥,这次是我做得不对,连累你了。”
宋芝没再多做停留,悄然离开。
她一把推开诊室门,屋里四人同时朝门口看来。
两个保镖大哥看见宋芝,十分自觉地低下了头,一边为自己的失职感到愧疚,一边被今天的大场面彻底震惊——谁也没想到,盛夏那个前男友,真的是个疯子啊。
宋芝示意他们两个先出去,两个大汉如临大赦——他们刚刚已经狠狠被宁琢骂了一通。
房间里只剩下盛晚鸽和宁琢,盛晚鸽此刻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她心里只有无穷无尽的恨,宋芝的目光与她相撞的那一眼,竟有点心悸。
盛晚鸽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方均淮这次死定了。”
她舌头被咬破,说话有些囫囵,每说一个字都痛得抽气,但她不愿被人看出来,双手紧紧攥着被子控制表情,饶是如此,右眼还是抑制不住地轻轻眯了起来。
“他这次绑架我,应该是出狱之后,受了别人有意的引导。他车上放了很多他出事那段时间,有关我的信息。有人在刻意引导他,告诉他是我举报了他、背叛了他...被自己最为轻视的猎物击垮,他怎么能受得了这种气?所以他才发了疯,跑来绑架我。”
宁琢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宋芝看盛晚鸽忍痛的样子十分难熬,皱眉道:“好了,这些之后再说...”
“让我说完。”盛晚鸽第一次露出不容置喙的表情。
她实在是太后怕了,她无法想象如果今天真的被方均淮得逞,或是谯声那一撞算得不是那么好,那现在会是什么结果?
盛夏被她害死?还是谯声被她害死?
“小夏,你不要怕,我马上就会找到你。”
只要一想起谯声说的这句话,想到那压上生命义无反顾的撞击,她的灵魂仿佛就被刀凿斧刻,痛到快要与她剥离,她从前想得是太简单了,以为提交了证据,一切交给警方就万事大吉了,是她低估了罪犯的丧心病狂。
所以这次,她绝对不会再让那些人伤害到盛夏和谯声了。
“芝姐,首先让谭律师帮忙组建一个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