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这束花不像她常收到的那种华丽、鲜艳、包装精致的花,而是一簇她好像从没见过又有点眼熟的白色小花,被一张简单的透明的纸包着,露出它们绿色的根茎,花瓣是尖尖的,细细的,好像风一吹就会被折断,可簇拥在一起时,又好像格外有生命力。
一定是因为见过的花太少才会紧张... ...她这样评价自己。
她也没再故作矜持地推拉,很干脆地接下花,向他道谢。
小小的一束花,一只手就能握住,她却比什么都珍视。她跟着谯声的步子往台子的方向走,悄悄把脸蒙进花里,嗅了嗅,问:“这是什么花?”
谯声刚好走到台子前,撑手往上一送,稳稳坐在上面,回复她:“葱兰。”
她自然地把花递给谯声,自己也撑手坐了上去,拍拍手,又从谯声手里把花拿回来,双手攥住,说:“没怎么见过呢。”
“很多花店都不卖,跟那些灿烂的花比起来,它更多是旁边的装饰,或者是草丛里,忽然冒出一两朵。”
谯声这样一说,盛晚鸽就有点印象了,好像是会在灌木丛里见到这种小花。
记住你了,葱兰,她在心里默默想。
“你这两天,都给我送两个礼物了,我什么都没准备。”
谯声:“没关系,被追求的人不用考虑这些。”
这人... ...平常看起来,不太会说话的样子,怎么聊天还挺能接话。
“谯声,你真的是第一次追求人?”
“嗯,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觉得你... ...学习能力还挺好。”她小脸一扬,给了个评价。
“那我... ...再接再厉?”
他说完这句话,两人同时愣了几秒,又相视笑出声。
“刚刚为什么哭?”谯声问,其实他大概能猜到。
她是第一次拍戏,除了他看在眼里的个中苦楚,更重要的,是她对这个角色,和这段时光的留恋。
他能感受到她对卫弈的爱。
眼前的人又微微嘟起嘴,眸中疑惑:“谯声,你记得吗,卫弈跟卫充说,明年春天,去金齐放风筝。”
“嗯。”
“她说的是去,不是回,你说,她是不是也早把大骊,当做自己的家了呢?”
风无声地经过,只余一阵树叶的沙沙声证明了它曾来过。
她实在是一个太真诚的人。
谯声在寂静中开口:“对于卫弈和卫充来说,有对方和师父在的地方,就是家吧。”
盛晚鸽轻眨眼睛,无声地表达了她的赞同。
杀青的那一刻,她忽然有点明白,谯声曾说他为什么会爱上这个职业了。
参与到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的人生中,甚至是,同他/她一起创造一段人生,真是一件奇妙而令人沉溺的事。
意识到气氛有些沉闷,她掀过了这个话题,“其实更多的还是舍不得你们。”
“谯声,我不知道你和盛夏,平时是怎么面对杀青啊、告别啊什么的,可我是第一次面对呢。”
她缓慢地说着,似乎在回忆些什么。
“从小到大,我其实没有什么朋友。”在喜欢的人面前,她毫不介意地说着自己不被欢迎的时光。
“我从五岁开始去少年宫学舞蹈,像所有人那样努力学习、刻苦练习,但是谯声,你知道的,这个世界上,有个词叫天赋。”她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眼里却有许多遗憾。
“天赋就是,比如说啊,我练习了十天才能做出来的动作,别人只需要练习三天。这是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的事情。”
“但是呢,从小到大,站在最前面领舞的人,一直都是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我长得漂亮。”如果换成其他人说这句话,大概会引起一片嘘声,但此刻眼前的人明显是在认真反思这件事情,所以说出来时像在承认什么错误。
“但是不管做多少次领舞,我都开心又紧张,那次也是......所以下课后,我没回家,想在练习室多练习一会儿,然后我经过老师办公室时... ...”
小盛晚鸽经过老师办公室时,雀跃的步伐因为一句话停了下来:
“晚鸽那孩子足够漂亮,这就行了。”
现在已经二十多岁的成年人盛晚鸽复述起当时的场景,虽然已经释怀很多了,但还是抿起了嘴,头也从靠着膝盖,变成趴在膝盖上。
“钟灵儿虽然跳得比她好,但是形象嘛... ...”
“所以说嘛,这毕竟是我们省第一次选送节目,得撑撑场面。”
旁边又有老师附和:“张老师,还有十多天呢,别担心了,这段时间多带着盛晚鸽练练,那孩子虽然没什么天赋,但很努力,应该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