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百毒不侵，但也确实不能医任何病症。”
长睫在烛火下半垂着，掩住略显失落的眼眸，檀禾下意识摸了摸手心的疤痕。
那时候，她无比希望家主说的是真的，便是再多的血，只要师父能好，她都不在乎。
其实早在被师父发现之前，她在熬药时，便已经放了许多血进去。
可是并未见任何效果，师父的身体还是一天一天在衰败。
檀禾很快收敛起思绪，又道：“再者，你方才吃的那颗药，与这血烟只能是一牵一引，片刻之后自会进入到你体内。”
谢清砚了然。
不一会儿，原先轻蜇的疼痛如沸水般腾起，直冲灵台，一瞬间将他湮没。
檀禾也同样心跳如擂鼓，漆黑的乌目一错不错地盯着他骤然煞白的脸色。
谢清砚双目紧闭，唇线绷直，额角细密的汗珠不断冒出，汗水滑至鼻梁。
一双手掌紧握成拳，手背青筋跳跃，十分可怖。
“殿下？”
见此情形，檀禾轻声唤他。
铺天盖地的疼痛之中，谢清砚能清晰感受到有另一缕凌厉气息，窜入经脉，四处游走，像一阵横扫的龙卷风，所到之处，尽数摧毁吞噬。
谢清砚意识恍惚之际，唇中被人轻轻塞入一颗药丸。
温静又急切的声音由远及近，在耳畔萦绕。
“咽下去，这是麻痹神经止疼的药。”
他依言照做，喉结轻轻滚动一下。
血蚀引最终停至颅内，与冥霜交循，两相碰撞，渐渐有偃旗息鼓的趋势。
约莫过了半柱香时间，剧烈撕扯的痛意才逐渐消退。
彷佛经历了一场生与死之间的拉扯。
谢清砚缓缓睁开双目，里头尽是疼出的血丝。
原先半湿不湿的中衣，此刻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背上。
檀禾眨眨眼睛，凑近细看他的脸色。
而后捞起池中他湿漉漉的手腕，再次切脉察看。
他体内，血蚀引与冥霜相持不下，暂时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
檀禾瞬间弯眉展颜，喃喃喜声：“挺过去便好，之后再走一步看一步了。”
烛火半昏，眼前的视线渐渐清晰。
两人四目相对，近到呼吸相缠。
谢清砚这会儿嗓子干得说不出话，目光怔怔落在她脸上。
笑靥灼目，仿佛能将积攒的疼痛皆数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