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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2 / 3)

毒蚁侵蚀,密密麻麻窸窸窣窣地痛!

这梦的温度有些烫人,就好像她在谁的怀里。

温度加剧了本已冰冷麻木的身体的生息,让她更清晰地感知到性命流逝……

不对……她在恢复神志!

置身一汪滚烫的泉水,思绪越来越清晰。

只是,快要……快要憋死了……

“……鸢子,生姜放哪个柜?”

那声音十分遥远,轻柔得很,就像是从彼岸传来,硬是要塞进她的耳朵。

“江鸢?”

好熟悉,好安心。

“闷死了?”

“江鸢!!!”这声喊话是中气十足,床榻都被震了三震。

江鸢猛地睁开眼睛,鼻尖抵着软绵绵的冬被,被闷得喘不过气。

腹部还有浅浅的阵痛感。

她挣扎着从“被子球”里挤出了个脑袋,大口大口地呼入新鲜气息。

接着她猛地坐起来,眼前是那个熟悉的,乱得叫狗窝都在侮辱狗的……自己的“闺房”。

江鸢能感觉到自己的汗已湿浸了的碎发,划过脸颊,从尖尖的下巴滴落,弄得她痒痒的。

而那个喊话中气十足的男子正站在她的床边,一副活像见了鬼的臭脸,扯着下巴,眉头抽搐着,小心翼翼地问:“江鸢?”

他喊完那一声就泄了气,本就温柔的声音更轻了,按江鸢的话来说,就跟母蚊子似的。

正是方才在她面前惨死的大哥,江逸。

此时,江逸正完好无损地杵在那儿。

“活……咯……”

江鸢一开口,就发觉嗓子卡得慌,掐着自己的脖子使劲咳了两声,苍白无血色的嘴唇轻颤着。

江逸咂咂嘴:“你看看你眼下边那两坨黑的,干嘛,晚上偷鸡去了?”

江鸢没像往常一样怼回去,反而痴痴地张了张口,哑声问道:“江逸?”

“嗯,睡傻了?该起床……”

“叔父呢?阿弟呢?六狗子呢?药铺呢?沈一呢?”江鸢猛地伸手抓住江逸的手腕,跪坐在床上,语气急切,眼神里满是恐惧。

甚至眼眶中还有泪水在盘旋打转。

二妹平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江逸没见过她这副神情,不禁走近一步,蹲下来直视她,温温答道:

“老爹陪三弟出去买糖人了,六狗子去买包子,药铺就在这儿,沈……是谁?”

沈……是谁?

莫非,江逸他还不认得沈一……

霎时,江鸢百感交集,哆嗦着问了一句:“哥,现在是何年何月?”

“大林七年,正月初三。”

闻言,江鸢一怔,眼泪终是不受控制,“吧嗒吧嗒”地掉下来,她抓着江逸的手一用力,把人拽进怀里死死抱住,不断低吟:“没死,真的没死……你们回来了……”

江逸被她的大力勒得喘不上气,无奈笑道:“你就天天……咳,梦着我死!小没良心的!我……咳咳,我要告嗝嗝……我没死也要被你,勒!死了!”

江鸢忙放开江逸,粗鲁地抹了把脸,这下眼泪鼻涕全混一起去了。

她红着脸恢复了平常那副霸王样:“被女人勒死,说出去不丢人啊!对了,你来吵我/干嘛?”

江逸捂着脖子缓了半天,才道:“尊重一下您的眼泪吧小姑爷,我刚想安慰你,你就又叫唤起来了?”

……熟悉的话语,这个是真的江逸,这里也是真的药铺。

她重回到了大林七年——十七岁,还未曾遇到过沈一……确切来说,是遇见沈一的那天!

她可以重头来过,过一生不认得沈一的安稳日子——在药铺耍耍剑,抓抓药,学点药理当个小女郎中,或许就这样赖在叔父身边一辈子,不去管那些男女情爱,不必为负心人牵肠挂肚,更不用眼睁睁看大哥在面前惨死,满门成灰。

而眼下的要事,则是杜绝与沈一的任何面见,她家医堂药铺不缺这一个病鬼。

大闹一世荒唐,她感到身心俱疲。

比起杀了沈一报仇,她更想安稳地陪着上一世没能护住的亲人。

越想,泪花越控不住,江鸢嫌哭得丢人,捂着眼睛闷闷地小声喊:“有屁快放,没屁滚蛋啊!”

江逸看江鸢别扭,自己就痛快,忍住正抽抽着往上翘的嘴角:“我就问生姜,在哪儿?”

“……右手三列六格,你就不能记一下?”

江逸敷衍地应着,边溜边贫嘴:“你不是记着吗?”

江鸢拿起枕头给他扔过去,刚好被他躲开,砸在门框上。

本以为人走了,江鸢掀开被子要下床去,见门边又伸着那个贱兮兮的脑袋:“真没事吧?我先下去了?”

江鸢难得察觉了江逸的好意,没怼他,闷着声音应了一声:“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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