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在路边的路基周围落满黄黄绿绿的铜钱大小的槐树叶子,被雨水沾湿了,紧贴着地面,上面还有泥土。
今天下午没课,这是我可以如此漫无目的的原因。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图书馆,正好借阅证带在身上,所以就进去看看书。
我在浩瀚的书海里遨游,走过一个一个的书架,用手抚摸每一个书侧面粗糙的书脊,像是在触摸一个一个隐秘而伟大的故事,这些故事以文字的方式压缩在一张一张的纸页上。
以前看书都是诗龄姐带我的,她拉着我坐在他们家的书房里,强制我读那些矫揉造作的散文,开始我觉得文字实在无趣,那些作家过于小题大做,将没有意思的事物夸大的用长的篇幅去评述、去论据,加之韩寒曾说过类似于哲学家就是把人能看懂的东西写的鬼都看不懂,而这些写散文的就是人文的哲学家,这更加令我觉得简直是浪费生命,反而小说更为有趣,它写的就是事,虽然许多都是瞎编乱造的,但是那些事让你觉得轻松有趣。后来一日一日被逼着读散文,我竟然习惯了那些晦涩难懂的文字,觉得它们美的就像是夹在书里的叶子一样,虽然生命已经消逝,但是那些在岁月里浸染的香还残留着,你觉得淡而无味,那是因为你没有贴在鼻子上闻。
只可惜诗龄姐曾经费力的要我培养好的阅读习惯,可我却把那些习惯都丢给了记忆,如今拿起沉甸甸的书,已经没有专一的心思去盯着那些字看下去了,我从书架上取出一本散文,翻开两页,手所触到的文字那么鲜活明亮,可我却力不从心地读着,读着读着,我心里难过,整个人贴在书架上,看着对面满书架的书像是蚂蚁一样在我的脑海里旋转。
正在我为自己丢掉诗龄姐培养的习惯而伤心时,我的身侧多出来一个人。
“你也在这儿?”吴伟嘉走到我旁边,看着我。我侧头望着他“你怎么也在这儿?”他摇晃了一下自己手里的书“闲来无事,逛逛,你呢,怎么感觉神情不对。”我苦笑了一下“好不容易来一次图书馆,怎么觉得自己不适合看书呢。”“哪有适不适合,都是中国字,只要眼睛看就能看懂。”他一脸的微笑,那抹明媚的笑容镶嵌在图书馆明亮的白色灯光里。我侧身望向身后的书架“那你帮我挑本书吧,内容简单有趣的,我想慢慢拾起自己的阅读习惯。”他按照我的吩咐开始在书架上搜索,用手指点着书,一本一本地看,嘴角蠕动“你喜欢看什么类型的?”我看向他“散文类的吧。”
他的手指停住,从中抽出一本张晓风的散文,递给我“这本应该不错。”我把书托在手里,小心翼翼的翻开一页,黑色的方块字有序的排列着,不断地滑进我的眼眶里,像是一只手把灵魂拖住了般安稳,张晓风的散文以前是悉数阅读过的,诗龄姐喜欢这个作家笔下温柔的文字,所以强制我也读了,我点头“以前被一个姐姐逼着读过这本书,不过书中内容已经忘得差不多了,重新温习一遍吧。”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原来你也不是纯粹的医学专业户嘛。”
我被他这一揉,惊讶地抬起眼睛盯着他的脸,这个动作太熟悉了,熟悉的我能知道揉我头发的手臂伸展着与地面形成了多少度的角。
是的,刘铭晟也这样揉我的头发,在揉我的头发时,他也会笑,嘴角会渗透出阳光来。
那张稚嫩的脸上露出个笑容“我知道图书馆哪里隐蔽,带你去吧。”话音刚落,他便自作主张的拉着我,穿过一个一个高大的灰色书架,在弯弯绕绕后,到了一个拐角,两边都被巨大的书架包围,中间两张木色桌子,他拉着我坐下,他坐在我旁边。
“看来你经常来呀。”我侧目望他,他把书放在桌子上,打开“也不是经常来,就是觉得这里让人感觉自己是在认真生活。”
我也打开书,慢慢地把每个字都看进眼里。
空气安静的像一张放在桌子上的白纸,没有风的吹动,没有衣裙的波动,只有两个低着头,默默看书的人。
外面或许阴雨绵绵,又或许依然阴云密布,但这方小小的天地给我一份安稳,没有冰冷的雨滴、刺裂的阳光,更没有琐碎的世事。
许久没有这样安静地看书了,不多时我就觉得看不下去,有些累了,索性合了书,侧头看吴伟嘉,他觉察到了我的动作,也侧头望我“怎么了?累了?”
我点头。
“累了就趴着吧,不过不许走啊,要陪我。”他像个男朋友一样地要求我,我居然听话地趴着了,看着他低头看书。
吴伟嘉看过一页,翻过去,眼眸里荡漾的都是平静。
“你谈过恋爱吗?”我突然问他。
“没有,高中的时候,我爸妈管着,加上学习忙没时间。”他知道我们要聊天了,索性就合上书。“那,我去年,”我把眼光收到了桌面上,看着木头桌子在头顶白色灯光的照耀下泛着暗的光“就是,亲你,那是你的第一次吧。”我一字一句说的格外小心,也是自己的羞怯导致的。他也趴在了桌子上,并用他灼热的目光看着我“是第一次,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