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的整体做得和周围无异,浑然一体,要不是知情人,怕不是根本看不出此处还有门。
柳清鸢不得不感叹工匠的手艺精湛和这里上层权贵的心机。
她迈出了侧门,顾年聿也跟着出来了,当然不忘将门带上,柳清鸢听得“啪嗒”地一声轻响,那门与周边又合为了一体。
由于她并不清楚这里的路,所以最后仍是顾年聿走在她稍前方。
一开始支开春桃和祈安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这样的打算了吧。
两人穿过小树林,偶尔有一两句鸟鸣让柳清鸢的心情愉悦了不少,甚至不用说话,只单纯地在走着,享受着片刻的静谧——接下来,自己就会连续好几天睡不好了。
听得街上人声嘈杂,柳清鸢方知两人是出了云上楼。
“要是能多在里面走走该多好……”她忍不住抱怨,繁杂的声音提醒她该回到现实了。
“说的是,清鸢向来喜欢清净,让你陪我是否勉强你了?”顾年聿的语气是委婉柔和的,可听上去却让人无法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没有,我自己也好奇,谁不喜欢新奇的玩意儿呢。”
顾年聿的话说得没错,她是喜静,喜静与好奇心重也不冲突,要能坐山观虎斗便是她的理想状态。
不过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么轻松的事,既要又要,她贪心,却也知道不可能。
“这样,”她想了想,“年聿哥哥每次都请我到云上楼一趟就好了。”
以美食作为报酬并不过分吧?
吃,只是最低需求,在此需求上加点要求,何况是对方轻而易举就能办到的事。
“这事好办。”
看,对方答应得确实痛快。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不一会儿看见前方围得水泄不通,有人跳着脚拼命往里看,又听得阵阵叫好,伴随着此起彼伏的鼓掌。
是到了。
“就是这里。”顾年聿在人群外看了几眼,做了口型让柳清鸢跟着自己往别处走。
柳清鸢边走着边看着人群,确实看不到什么,还是有人脉好办事啊。
与正前方的人满为患不同,侧边的小棚子只稀稀拉拉坐着几个人,无聊地盯着桌面,连他们俩走近都没有发现。
顾年聿轻叩桌面,那些人一开始头都没抬。
“票已经卖完了,明天再来,明天再来……”
柳清鸢当然知道顾年聿不是来买票的。
“浓愁凄凄似流水,欲如白云茫茫去。”
两句诗一出,那些人抬头看向顾年聿,赶忙站起身:“原来是顾公子,这边请。”
又见着柳清鸢,上下打量一番:“那位小姐是……女人最好还是不要入内。”
柳清鸢还在琢磨着顾年聿与对方的暗号,没想到听着这样的话。
“为何我不行?”她不等顾年聿接话,“是我没有资格?”
“小姐别误会,”其中一看起来像是领头人的伙计拱了拱手,“不让女子进纯粹是出于保护的考虑。”
柳清鸢在现代听过不少类似以“保护”为掩护,实则打压的话,她索性问个明白:“从何说起。”
为首的伙计不知为什么和顾年聿示意了一下才解释道:“凡是女子看了我们表演,都说自己的头发一夜之间掉了一大把。”
他怕柳清鸢不信,双手一拍大腿,重重叹了口气:“我们这是无奈之举啊,小姐你想,我们的表演重点以发丝拉重物为主,统统都围绕着‘头发’两个字,她们一说,我们的嫌疑不就大了吗?官府都来了好几回了,都没查出个所以然,不过我们总归要打点些,银子花都花了,总不能不停吃冤枉亏吧!”
“她们说她们的,你们别管不就是了,”伙计的理由不能说服柳清鸢,她就差翻白眼了,“我看你们这儿的客人依旧很多。”
伙计低声道:“三人成虎啊。”
柳清鸢不吃他故作高深的神态,皱眉道:“总而言之,她们到底是不是看了你们的表演才掉发的?”
“这……”伙计支支吾吾,“她们有票为证。”
柳清鸢了然:“就是说来看你们的表演算是一个原因。”
“所以说我们尽量会拒绝女子入场,如果非要看,当然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