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疑。
“猪婆龙。”洪铭说:“好大一只,占了那水潭不知道几时年了,住在附近的人,年年都得烧香、供奉牲口下去,不然那东西就出来兴风作浪,吞噬牲口。”
说完。又转向采莲:“姑娘有所不知,旁人觉得裴将军行事诡异,但偏偏有人为着这个喜欢的不行呢。比如公主……”
“玉柳?”李勃这次真的迷惑极了。
“不是玉柳公主,是项城公主。也是咱们陛下一母同胞的妹妹,比玉柳年长了几岁。”
朗送洪铭登车离开,车里面已经摆好了为洪老夫人后续调理身体的名贵补药。
这两万两白银花的很值得。
朗耐心地替李勃拆了七八封,住了手,递过来一封普普通通的信笺。
内廷的问候,宗府的废话……还有什么?李勃接了过来。
很平常的问安。
李勃的手和心一同颤抖起来。
是郭开元!
他粗疏的字迹,分别时约定的称呼、表达日期和当前情况的方式。
信笺是七日前发出的。
李勃的眼皮都在跳动。
这不是第一次。
入宫贺喜祥瑞那日,朗同李勃从集市上回来,快走到青牛车旁时,朗忽然拉住李勃的手。
“你干什么?”李勃的手给另一只温暖的手握着,惊讶地忘了立刻抽出来。
朗没有说话,也没有松开。
李勃感觉到了握在手心里那一点硬硬的东西,她不说话了。
卖鱼的摊贩收起了摊子,消失在街巷深处。朗缩回手,将那奇怪的事物留在李勃手里,也残存了一丝自己手心的温度。
是一张生绢,硬是因为足够脏污破损。采莲出去了,李勃就着寝殿里一点微弱的灯火展开来。
是郭开元。他没死!
至少半年前没死。
李勃的心沉了下去。他们是怎么拿到这张字迹的?字条上的时间之后呢,他们捉住了他?
李勃宁愿他死了。郭开元同她不一样,他自小就没有经历过委曲求全,忍辱偷生。他无论如何也低不下头,与其让他们折磨他,宁愿他已经死了!
等等,他们是谁?
朗是怎么拿到这张字条的,从谁手里?
李勃不问,朗也没有说。
在相互沉默的日子里,李勃心中划过许多猜测。
是周玄业发现了什么?还是他希望从李勃这里试探出什么?李勃其中充当什么角色,印证拷问的污点证人?还是用来钓出郭开元的鱼饵?
最好的一种情况,是一切和北宁朝廷无涉。那么朗到底在干什么,在计划什么?他自己清楚吗?都城里,安查院的眼线遍布;驿路上,全靠通关文牒。朗是怎么绕过这一切,或是如何利用这一切的?是谁在背后帮助他?
明明那条线已经断了。不,不是断,是粉碎了。
此刻,就是小寒节,郭开元没有死。他逃出樊笼,远在天涯某处。
孤的郭开元还活着,李勃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