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得令,驱使着马车小跑起来。
车厢里生着炭盆,暖暖和和的,杨骎捧起一个手炉往青杳那递了递,青杳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不要,杨骎还是把手炉塞进青杳的怀里。
这还是那天在郊外大吵一架后二人头回见面,一时彼此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想到刚才那样窘迫尴尬的处境被他看见,青杳只觉得这人是自己命中克星,什么都不想说。
杨骎看她冻得鼻头眼角有点泛红,此时更像一只簌簌发抖的兔子,又好像比前日见时消瘦清减了些,不由得想问她这几日过得如何,但一念及那天她态度那么恶劣,就不想关怀她,自己好歹也是个骄傲的人。
青杳的目光久久停留在杨骎那枝红木的手杖上,手杖的握头是一匹马头的样式,这个人似乎对马情有独钟。
杨骎则细细打量着她今天不同往日的打扮。一袭绀青色的曲裾长袍,腰间用绸带挽住,显得身段非常窈窕,上身还罩着件白色羔羊皮的披袄保暖,配着这冻得微微发红的耳垂和眼角,看上去清丽中又带着些许娇憨的情态。一头乌发梳成一个矮矮的堕马髻,簪一管玉兰花形状的银钗,配套的还有一对儿玉兰花苞状的耳珰。这还是杨骎第一次看她梳堕马髻,微微低头的时候一绺鬓发垂落腮边,松散飘逸显得柔弱婉转,可一想到她那倔脾气,就觉得这一切都是骗人的假象,假象!
一抬眼,杨骎发现她正看着自己。
“对不起。”
居然是她先开口,杨骎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