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故事要讲还得从头讲,正所谓穿越首先你得死。
杨彪他就通过被车创,非自愿地完成了这项穿越KPI,前一秒他还在试图五指抓地,疼得用力抠被晒得滚烫的柏油路,口吐鲜血,对车主:“打12……”
没说完那个零,和我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他就瞪大眼睛嘎掉了。
再睁开眼睛时,他捶胸顿足,还沉浸在那种死不瞑目的情绪之中。这可是一生仅有一次的体验,那个狗屎车主,到底有没有给他叫120啊。
虽然他没走人行横道突然横穿马路,但是难道车主就一点错也没有吗?
“杨彪,把这血燕银丝羹给大小姐送去。”
“杨彪?大白天的发什么梦呢?”
“杨彪!!!”
腰间软肉被忽然狠掐一把,他才回过神来,只见眼前站着一中年人,穿青布短褂,形容干练,头发盘着他也不知道叫什么的发髻,脸色黑压压的。
这人一张口,一个阴测测的声线传过来:
“叫你三遍你也不应,杨彪你小子可是长了本事,竟连主事的话都不听了。”
杨彪被掐得目瞪口呆,捂着耳朵,看看她,又看看自己:灰褐色的粗布衣裳,它糙得连皮肤都能清晰体会到其质感,正在起鸡皮疙瘩,一种现代人无法体会的美。
又看了看面前怒发冲冠,自称主事的家伙。穿了,肯定是古代。
怀着对重生穿越竟然也要干活的愤怒,他质疑人生,他想要发火,他看见主事的短褂也遮不住的手臂肌肉曲线。
他一怒之下就怒了一下,支支吾吾地:
“这,不好吧?我怎么能给小姐送东西呢,这多不好意思。”
主事凝视他,话语跟下冰雹似地砸:
“都是女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就是你的活,不想干就滚。多得是人挤破头想进我们苏宅侍候小姐。”
“昨儿我出去采办物件,李二可又给我塞银钱了,要不是看你跟我同是枣庄出身,都沾了个杨姓,你以为你这狗东西就凭你自己也能站在这里。”
“跟你说了多少次,要自称为卑者,或者贱卑。我我我我,我你个头啊。”
杨彪被她砸得头昏眼花,只觉得自己名字里的彪应该送给她。
先捋捋,也许杨彪尚且不知道苏宅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穿越到了哪个时间的古代,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绝对,还是个男人。
而且……都是女人。
他往下看了看自己,依然是一米八的壮汉,肱二头肌也在,没缩水啊。
他又看了看主事,个比他还高,看起来那么不好惹,穿得也不是裙装,女人?
他麻了,不敢吱声。但是工作是什么,工作是一个人赖以锚定自我与社会关系的基石,瞎说的。
简而言之,能打工就不要嫌弃饭难吃。没看见人主事的说,他这个端碗的工作多少人在外头等着过来把他挤下去吗!
正所谓,饭抢着人才会觉得好吃,工作当然也是,得知有人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着他下岗顶替他。
他,身体里沉睡的打工人灵魂,苏醒了!
杨彪立刻就决定了,暂时地接受一下这突来横祸一样的人生。首先给新任老大敬个礼。
他想着脑子里古装剧的样式,活泼地做了个揖礼:“哎,贱卑晓得了。”
杨主事眉头一挑,未置一词。
杨彪倒觉得自己找到古代人的感觉了,肯定做对了什么,杨主事都不骂人了,自信这不就来了吗,虽然是第一次,但是他用食案接过碧玉瓷碗和配套调羹的时候觉得,如此简单,又有何难。
他想象自己如同一个真正熟练的仆役一样,举重若轻,身轻如燕地把定好的餐准点准时快速地送达给那位苏小姐,得到佳人的夸赞。
要不是他家里是开健身房的,就他这水平,去送外卖也是外卖王中王啊。
但假的真不了,他穿着布鞋,还有种自己在cosplay的不真实感。刚走稳两步,喜不自禁,一个念头涌上脑子:瞧瞧,爷刚穿越了就会走路。
下一秒就被高门槛绊了,身子一歪,单手撑案,另一只手啪地一声拍在桃木门框上,很勉强地才站住,差点把碗全摔咯。
欣赏到属下连路都走不好的操作的杨主事:……
她恍惚:也许最开始把他招进来就是个错误。
主事她本要走了,半只脚已经往厨房去,就多看了两眼,拳头硬了。疾步走来,照着他脑门就是一巴掌:“你今儿是梦游啊!”
杨彪委屈:谁家现代人现在还有门槛这东西,走路忽然给挡一下,有病嘛不是。
之后主事黑着脸,领着他,从什么九曲回廊,假山活水,小池塘月洞门经过,只看出来了这家确实富贵逼人,连门框都嵌着金丝,家里翠竹,山茶,桂花,黄杨什么都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