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摆放着巴斯特女神,黑曜石制成的双眼倒映出房间内的一切。
卡摩斯揉了揉眉心,似乎还有话想说,但他最终放弃掉,木制的凉鞋在房间内发出咔哒的声响,他离开了。
姜早稍微松了口气,她害怕再和卡摩斯单独呆一起,自己迟早会暴露。
攸忽之间,她听到卡摩斯说:“你若不想成为我的妻子,大不了和我说清楚。”
冷厉带着几分严谨的声线从门口传来,远远地不甚听得清楚,仍在原地的姜早满脸问号。
不是,卡摩斯他要解除婚约了?
居然有这么好的事?
——
深夜的芦苇原,陷入一片宁静祥和之中,不过在姜早的梦里,光怪陆离,腥风血雨。
自己像是一只鸟儿,从上至下俯视一切,一条巨蟒正与几人展开殊死搏斗,最终其中一人举起手中的武器杀死了巨蟒,那人回过头时,是卡摩斯的模样。
画面一转,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身处一片建筑残檐断壁之中,她看着有着跟自己一样模样的女子半蹲在一尊残破半身像前,轻轻拂去雕像上的黄沙:“卡摩斯,这次我来跟你告别...”
明明是那女子的悲伤,可不知为何,那一刻姜早竟和那女子一起念道:“我刚开始是想报恩于你,可不知不觉中越了界,神明都说我是你命定的妻子……”
“但一次次重来让我不堪重负,得不到回应的爱我不要也罢。”
“所以,我明年不会再来了。”
难以言说的悲伤霎那间占领姜早,姜早努力止住鼻腔的酸意,晕眩之间,她慢悠悠睁开眼,眼角一片湿润。
努力回想着刚才的梦,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像是拼图缺失最重要的一块。
陶具中的火油只剩最后一点就可以燃烧殆尽,一扇窗户隐约透出白光暗示着新的一天来临,姜早没有纠结,外间的侍女听到动静拿着洗漱用品,备好早餐。
姜早在吃过早饭后,百无聊赖地在王宫和城中闲逛,没想到遇到那天让卡摩斯黑脸的中年男人,姜早想了半天男人的名字,好像是叫塞提吗?
塞提正在和一位商人讨价还价一件宝石,已进入白热化阶段,商人始终不松口让塞提也颇为无奈,正当放弃时,有亡者插入进来:“你这些宝石怕都是假的吧。”
塞提正欲离开的脚步就此停下,而商人还在那里大言不惭:“假的?你是新来的吧,你不知道能够到这里的死者都是品行端正...”
还未等商人说完,姜早蹲下身随手拿起一枚戒指对着光线,本应哪个角度都是血红色的宝石却出现发白发淡,她问塞提借用了一把刀,真相在宝石被卸下来那一刻呼之欲出。
宝石底部上使用颜料涂满,红宝石瞬间变成不值钱的透明玻璃,在场的亡灵都被惊到,包括塞提。
姜早:“我说是假的就是假的。”
刚才还神色跋扈的商人变得唯唯诺诺,急忙用手遮住摊位上的宝石,赶着想要看他笑话的亡者:“我不卖了,都走开。”
塞提轻笑,没想到卡摩斯喜欢的女孩子还能一眼看出宝石真假,紧接着他听到姜早说:“这块宝石我要了,以这个手镯交换可以吗?”
姜早买得那块宝石正是塞提没能讨价还价成功的那一块,众目睽睽之下,被揭穿卖假货的商人也不敢肆意抬高价格,咬了咬牙:“好。”
得到宝石的姜早兴奋地掂了掂,走到塞提面前:“你出价吧,这个卖给你。”
塞提:“你不怕这个是假的吗?”
“这颗绿松石怕是摊位上唯一一颗真品,肉眼未见瑕疵,极致高密度瓷感,整体呈现出蓝绿色。”,姜早对手中的宝石点评道。
虽然没有听懂姜早的意思,但塞提知道姜早在夸赞这颗宝石,问:“你喜欢宝石?”
姜早不知道如何讲自己是在现代的大学里学到的宝石鉴赏知识,只含糊其词:“遇到过一位工匠,曾教授我一点。”
“不过你身为贵族,为什么还要到集市上购买宝石?”
“有谁规定贵族不能到集市购买宝石?”,塞提笑,“小姑娘,你知道我是谁吗?”
姜早摇了摇头,“你能出现在奥西里斯神庙内至少是贵族吧,至于你是具体哪位王或者王子,这我是真的不知道。”
“唔,以及能够感到卡摩斯和你之间像是隔了八辈子的仇。”,又想到那天卡摩斯对塞提的敌意,姜早补充了一句。
塞提大笑出声,他越看姜早越顺眼,聊天的欲望此刻被激发,他于是邀请姜早去他的宅院做客。
——“你愿意和我一起共进午餐吗?”
“我想和你聊聊有关宝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