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了，你现在回到宫中，该谨记规矩礼数。”
范皇后少见的词严厉色。
魏禧因情绪激动而挺直的身子软了下来，沉默良久才道：“是，母后。”
或许是觉得自己方才对魏禧语气太过严厉，范皇后又将声音放软了些，“这几年世事繁杂，朝堂后宫瞬息万变，你才回来，万不可随便听信他人，哪怕是范家的人，也不要掺和进他们的事。”
怀国公范家，也是如今的国舅府，受先帝信任也得今上重用，本来只是送了个庶女进东宫，谁知最后是范家的女儿做了皇后，锦上添花，风光无两。
“涟姐儿过得怎么样？”长叹一口气后的魏禧终究还是问出口。
“前年游家那小子考中了探花，去年他们进宫带麟儿来给我看了看。”范皇后嘴角终于有了点笑意。
魏禧却笑不出来，只能扯了扯嘴角。
怀国公府的三姑娘范正涟，她的表姐，她的玩伴，她的胞弟曾为她爬过范府的高墙。
她曾说过，最不喜欢弱不禁风的书生公子哥。
“那就好。”魏禧沉吟片刻才回应道。
范皇后侧头看了看魏禧，几度张口，最后还是没说出自己想说的话，轻叹过后提醒道：“你已长大了，若是今日众人来坤华宫问安时遇到念雪，可不能像以前一样，总是非要与她争个高低。”
“我从来没想与她争个高低。”魏禧站了起来，她越来越觉得此地快被香烟气占满了，让她闷闷地喘不过气。
范皇后不信她的话，“我知你性子要强，可今时不同往日。”
“母后，难道范丁两家的宿怨是因我和五妹而起的吗？”
“你从小就喜欢与阿祈争，他有的你都要有，陛下纵容你与皇子同教同席，不是让你自觉高人一等，难道这么多年，连友爱姊妹都没学会吗？”范向彤压着声音却如嘶吼，“守三年皇陵也没磨好性子，是不是要送你去大觉寺才能让你清醒些？”
魏禧听着刺耳的话语，突然有些想笑，“我为什么不能争？我与魏祈龙凤双生，我们同父同母同一时间降临宫中，我凭什么总要落他半截？”
本来激动的范皇后听罢突然沉静下来，“所以现在好了，阿祈死了，没人和你争了。”
“所以你觉得，我不想阿祈活。”
这个结论让魏禧觉得不可不谓荒唐，但没有出声反驳的母后更让她难以置信，自己此刻已犹如断落的香灰，只能沉默着燃烧然后散落。
她说不出别的什么话了，她突然明白阿祈的死已成了她们母女卡在喉咙的鱼刺，咽不下也吐不出，哪怕只是说话也会扎得人生疼。
她只剩转身离开一个选择。
刚离开小佛堂，芳若姑姑就迎了上来，“公主这些年受苦了，好在回来了，只要在娘娘身边，定会护着殿下的！”
芳若姑姑看着他们长大，从范府到东宫，又从东宫到中宫，起起落落不过几瞬，曾经襁褓中的小公主都已二十岁了，她眼角噙泪，笑着道：“平平安安的就好。”
“这些年多亏姑姑在母后身边。”魏禧笑得有些苦涩。
穿过回廊，小院里的秋千孤零零地晃晃悠悠，察觉到魏禧的视线，芳若说：“这秋千我日日让他们擦拭维护，就等着公主回来呢。”
魏禧默默走到木架秋千旁，这是他们姐弟幼时同父皇一起做的，已经同他们搬过好几个地方了，按曾经父皇的话说就是：只有与他们一起在这里时他才知道什么是寻常父子天伦之乐。
这是一句极其夸张的评价，当时母后听说后分外惶恐，却也只能多年几句阿弥陀佛。
她抚摸着被打磨光滑的木架，突然间有些不知所措，帝王之宠被框在这座秋千架里，看似独一无二实则一推就倒，魏祈断腿后一蹶不振，中宫自此落势失宠，而从小被艳羡嫉妒的三公主，最后也不过是可以被放弃的第一选择。
“拆了吧。”魏禧突然出声。
芳若吓了一跳，“公主三思！可是奴才们惹您不高兴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宫人呼啦啦地跪了一片。
魏禧的后脖颈仿佛被突然冰了一下，她反应过来这座秋千象征着什么，对坤华宫里的人又代表着什么。
于是收回自己的手，悻悻道：“开玩笑的，我怎么会拆它呢。”
芳若松了一口气，差一点冷汗都流下来，干笑两声，“殿下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调皮。”
魏禧笑了笑，说了一句完全无关的话，“我记得涟姐儿说过她要嫁就嫁个英勇男儿。”
“哎呀，说得是啊，不过游姑爷虽不会武，但才学模样都是一等一的，年少时说的话哪能当真呢。”芳若想起来他们几个小辈十多岁时的模样，稚嫩天真又潇洒。
魏禧点了点头，也只能点点头，“若是阿祈还在，就好了......”
芳若顿了顿，不知如何回话，正为难时有宫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