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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不妙……这家伙很狡猾,为了打赢他我受了伤,需要在这里休息几天。”为了能在外面多玩几天,我试图撒个小谎,但这根本没法骗过她。
“露露,告诉妈妈,你到底受了多严重的伤,连全自动飞艇都不能驾驶?”她在电话那头质问我,尖锐的声音穿透了听筒,带着电流的杂音攻击着我的耳膜,“妈妈现在就叫伊路米接你回家!”
听到这个名字,我条件反射地拒绝了。“不用,不碍事,而且爸爸给我通讯器了,要是伤势严重,我自己会叫医疗队的。”
“你爸爸竟然只给你一个通讯器?!”她在电话后面抓狂了,“真是的!太不负责任了!要是你真的受了重伤,你怎么可能爬得起来去摁通讯器呢?!不行,露露,如果你伤得不严重,现在就驾飞艇回来!”
“我可以,但是我不想。”一想到回家之后除了吃丰盛的早午晚饭、精致的早茶和下午茶,和基裘在庭院里散步、插花、泡温泉和做皮肤保养按摩,此外再也没有别的事可干,还要面对居心叵测的伊路米、有着莫名敌意的柯特、基裘无穷无尽的让我当杀手的游说,我就更加不想回家了。
想来想去多说无益,我直接摊牌了,“我想在外面一个人待几天。”
出乎我意料的是,基裘安静了几秒,再开口时是无法抑制的颤抖声音,“露露……你对妈妈有什么不满吗?”
……我握着电话犹豫了几秒,于物质条件来说,我当然没有任何不满,但我不满的真正缘由又让我一时间没法组织语言。这一两秒的犹豫却已经让她认定了自己的判断。
“露露,妈妈知道你在家待得不习惯。你失踪了十四年,回家才十四天啊。”她的声音继续低落下去,变成了一种几不可闻的啜泣,“你爸爸说最好放任你,但是妈妈做不到……你是妈妈唯一的女儿,还没来得及好好疼爱就弄丢了。妈妈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你的安全,你在外面过着怎样的生活,是不是冷了饿了,会不会受伤、残疾,甚至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活着……啊,露露,你知道这十四年妈妈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我已经习惯了别人的挖苦、谩骂、嘲笑、威胁,但她不是别人,是我的生母,她的饮泣让我痛苦,我人生中从未听过当母亲的如此低声下气乞求自己的女儿,仿佛我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这不亚于一场折磨。我的脚趾,如果附着“硬”的话,想必已经在天空竞技场挖出一套三室一厅了。
我的沉默就像是退让的暗喻,给予了她乘胜追击的空间,她无穷无尽的眼泪和温声软语此时都变成了尖锐的武器向我进攻,瓦解着我的防线。
“妈妈每天都在悔恨当时没能保护好你。”
“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妈妈只想把过去一切亏欠的都弥补给你。
“妈妈想给你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露露,答应我,再回来多陪妈妈几天,让妈妈再多看你几天吧。”
在听到“算妈妈求你了”这句话时我终于不堪忍受地挥动手臂将手机扔到了房间另一头,试图手动制造一场通话故障来结束它。这可恶的诺O亚不但没有摔坏,反而碰到了音量键,把这句话的回音放大了好几倍,为这场折磨划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我慢慢走过去,捡起电话,我的声音听起来虚弱极了,“好吧,那就让我自己回去吧。”什么都好,快点结束这一切吧。
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伊路米抓我回去,二是我自己回去。
我仰躺在沙发上,将拳头握紧举到前方,呆望着那一丝丝微弱的气。我的状况比我所陈述的糟多了,蒙大拿是个实力不俗的对手,他甚至隐藏了能力,云雾和绳索都可以在对手提防绿光时悄然无声地变化成毒雾和鞭子,两相组合,就是另一个致命杀招。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席巴教我的那招,专治一切花里胡哨。我的斥力聚在手上一口气丢出去,效果不亚于当场引爆一颗核/弹。
总之为了打赢他我不仅消耗了大量的念,身上还多了不少带倒刺的鞭子划出的血口,是一个体力念力都不容乐观的状态。要是现在碰上伊路米,我肯定打不过他,还有可能被他暗算。还是自己驾飞艇回去好了,起码从这里到家还有安全的六个小时。
我第二次重返枯枯戮山。
基裘在停机坪等我,还是那一幕,两排管家执事整齐划一地鞠躬,基裘冲过来检查我裸露的皮肤。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划伤了!”她颤抖的手指抚摸过我手掌到上臂的一道伤口,“这么深的伤口——露露,这个必须好好处理一下!”
我强忍着不适才没有避开,“别紧张,我已经处理过了。”
“什么?拿胶布贴起来,这也算处理过吗?”她不由分说地拽我去家庭医院,“露露,这样会留疤的,你身上的疤已经够多了——”
“再多一两道也不要紧。”我轻描淡写地说,但这句话好像一下子触到了她的逆鳞。
“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