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飞往枯枯戮山的飞艇票,径直往家里来了。
路路比在黄泉之门前站定时,基裘兴奋得电子眼立刻成了雪花。快点进来!她在心里无声地尖叫,快点推门,进来,我知道你可以,只要你踏进这座山一步,我就立刻冲下去接你……
就在这时刚好出任务的柯特从内推开了门,正好抵消了她的力。她转转眼睛,呆看着迅速消失的柯特。而后她又抬头望了一眼黄泉之门和黑云笼罩的山,脸上是一种复杂的神情。
她……离开了。
基裘生气又难过了很久,甚至开始怨恨路路比为什么不像奇犽那些所谓的朋友一样拼了命也要进来,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不顾一切地冲下山去接女儿。家主的命令又怎样?这是她们十二年来相隔最近的一次,只要迈过了那道门,她就能把失而复得的女儿紧紧抱在怀里。
在没有新消息的时候,基裘只能一边苦苦等待,一边着手布置女儿的房间,因为不知道路路比的喜好,所以装了拆,拆了装,最后的效果堪比公主的房间。她对此很满意,路路比以前住得再好也不过是天空竞技场那可怜的套房,只要回了家,路路比就会知道家里才是世界上最好的地方。
接下来,伊路米在友客鑫找到了她。那段时间正在举办空前盛大的拍卖会,整个友客鑫都乱成了一锅粥,路路比不知怎么和幻影旅团正面对上了,好消息是她成功脱身,坏消息是她和那个变态男子西索上/床了。
要不是伊路米听了全程,基裘根本不知道女儿受了多严重的伤。
那个男人,西索,他怎么敢?他怎么敢趁路路比受伤时和她上/床?他怎么敢在她哭泣和拒绝时继续?他怎么敢夺走她的第一次?在她还只有14岁的时候?他怎么敢?
基裘清楚地知道,这个品行恶劣的男人给不了路路比什么,婚姻、家庭、孩子,什么都不会有。相反,他会掠夺她的一切,把她卷进无尽的麻烦里,像一条毒蛇和她纠缠不清,要了她的身体,要了她的心,还想要她的命。
幸好席巴和桀诺也接到了新委托,现在全家除了基裘之外全都聚集到了友客鑫,她坚持要席巴无论如何必须把路路比带回家。
“我认为是时候了。”席巴在电话里说,“已经委托伊路米送去了邀请函。但她要是不愿意认我们,或者不愿意回家,我也会尊重她的选择。”
“我不是说过‘无论用什么方式’都必须带露露回家吗?”她快发疯了,没法忍受一个近在咫尺的机会又从眼前溜走,“露露不会不愿意认我们的,一定不会!我绝对不允许我的女儿孤零零地在外面流浪,和那种人……那种男人鬼混……”
“我会把事情和她说明白的。”席巴不为所动,他挂掉了电话。
基裘烦躁得电子眼成了一片雪花。真是的,亲生的女儿怎么可能不愿认自己的父母?有一瞬间,她甚至希望席巴展示出那种一如既往的冷酷作风,就算是绑也要把女儿绑回家。
她回来了。
这就是我的女儿啊,是我的小公主……妈妈的小公主……
她有多么地像她的父亲啊,如出一辙的银发,凌乱地打着卷儿垂在肩上,雌雄莫辨的脸容,有种野性英武的美丽。圆圆的、眼尾微微上挑的猫眼,她的瞳色遗传了自己。她完美地继承了他们的基因。
这少女站在飞艇舷梯上,茫然地四下张望,好像不敢相信她终于回家了。基裘冲过去,一把把失而复得的女儿抱在怀里。
路路比……这次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了。
她的小公主配得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豪华的房间,华美的衣裙,古典风、可爱风、洛可可风……她的小公主穿什么都好看。不过,还是哥特风最适合她吧?
她在更衣室里折腾了许久,也许是被繁琐的配饰难住了。基裘拉开帘子打算帮忙,映入眼帘的是触目惊心的伤痕。
她的皮肤上新伤叠旧伤,有的已经淡化成银白色,有的还是浅粉红,肩胛骨两侧是月牙状的深红色伤疤,而左肩上趴着一只漆黑的蚂蚁刺青。
被母亲看到自己的身体,她的第一反应是抱着身子蹲下来,像个罪犯一样缩在角落里大喊出去。基裘简直要歇斯底里了,她的小公主就像一尊最完美的白胚,却被无情地磕碰砸破,涂上了低俗脏污的颜色。这全是当母亲的失职,是她没保护好自己的女儿,是她的错。不!她一定要让那些蠢货为自己的行为追悔莫及,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不用了!不用了!我不在乎这个!别再问我了,夫人——”
“夫人”这个词再度刺激了她的神经。她的女儿惊慌地瞪着她,她没能从那双酷肖自己的黑眼睛中看出一丝亲情,有的只是恐惧和痛苦。
不!我是你的妈妈,露露!我本应是这世界上与你最亲近的人!
她的心里在滴血,喉咙却像吞了毒药一样又苦又辣。十多年缺失的亲情,要用什么才能弥补?恐怕她一辈子都没法偿还。
不,妈妈不想再失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