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过脸去,自欺欺人地不想让人看到她的眼泪。
席巴默默地注视着她。整整十二年,她已经形成了一套自己的生活方式和价值理念了。她愿意接受在缺位十二年后又突然出现的父母兄弟吗?她愿意应付那些错综复杂的家庭关系吗?她愿意回到这个世代从事暗杀行业的大家族中吗?答案都是完全不能肯定的。
有些人可能认为这是恩赐,但也许对于她来说,这就是祸从天降。
“我不用当暗杀者吧?”她有些不安地问,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她很明显松了口气。她说——她有一套自己的判断标准和行动目的,她更想由自己来判断谁能杀,谁不能杀。而且……“我特别讨厌服从命令。”
席巴差点笑出了声,对于这个答案他一点都不意外,毕竟路路比从小就是这样。
“我能抱抱你吗?爸……呃……爸爸?”她的喉头艰难地滚了滚,也许是还不习惯这个缺位了十二年的称呼。
一个拥抱而已,他张开手。
而后他突然想到,上一次拥抱自己的孩子,已经是在十年前柯特出生时那短短的一瞬了。再往后最亲密的接触,也不过是手把手地教孩子杀人。
拥抱女儿,就像是拥抱一只鸟儿,她的身材柔软单薄,她的呼吸温暖甚至烫热,她轻快的心跳声顺着肌肉骨骼的接触传过来,她轻盈得仿佛随时都会变成一片羽毛飘走。
席巴从上往下望着她和自己如出一辙的银发,她的头发后面不听话地四处支愣着,像极了她的脾气。
没错,这就是我的女儿,一个真实的、惊人的存在。
席巴这么想着,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在这一刻他不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也不是一个庞大家族的威严家主,只是一个父亲而已。
他猛然意识到,接女儿回家的过程,也是自己重新成为一名父亲的过程。他不能再按照他习惯的教育儿子们的那一套杀手理念来教育她了,他必须了解如何和已经长大独立的女儿相处。
如他所料地,路路比一回家就陷入了一种浑身不自在的状态中,就像是一只野生的鸟被抓回鸟笼。她痛恨被安排、被约束、被迫往一个符合他人期望的方向改变,偏偏这是基裘(以及伊路米)最爱的。就这件事上,他们很显然会产生分歧。
不过,这个年纪的女孩,确实还有一些与儿子们不同的情况……
席巴看着神情尴尬的路路比,感觉心里五味杂陈。虽然这个年纪是早了点,但更关键的是那个勾引未成年女孩的变态男子吧?以一己之力同时纠缠自己的三个孩子、孩子的朋友和幻影旅团的团长,还有着培养“苹果”从而和他们战斗的癖好,这种下作的家伙能是什么好东西?路路比真的不是被强迫的吗?
他突然开始理解当年娶基裘的时候老爸为什么那么反对了。也许他和女儿在择偶这方面都执意要给自己找点苦头吃。不过说到底,她还是和男孩子们不同的,有必要教她做好安全措施保护好自己。
很明显,这大概是第一次有人提醒她关于安全措施的事,凯瑟琳没有,基裘没来得及,那个变态男子当然更不可能。啊——这个混账,他有想过路路比会怀孕吗?
幸好她没怀孕。不过她在家里住了两个星期就彻底忍受不了了。席巴送她去天空竞技场比赛,并顺便在周边买下了一套别墅,既然路路比不适应住在家里,那么在世界各地添置房子就很有必要了。
这之后席巴秉持着放养式教育的理念,打算留给她足够的独立空间。令他没想到的是,对女儿完全放手恐怕是他做出的最错误的决定之一。
这也印证了基裘那句气话:“既然你不想负责露露的教育,那么理应由我来接手。”
主谋是伊路米,他的确是很诚实的,在后来对他的盘问上,他爽快地交代了这一切——包括如何用苦情计把路路比骗上手术台,如何用麻醉剂和念针摆布她的□□,再到如何用监jin、电刑、水牢和性(包括伪装成席巴干她)毁灭她的意志。
难怪路路比在飞艇上看见他时会恐惧到发狂。他摧毁了父女间的信任,让路路比主动对席巴本人退避三舍。她是在躲避一个鬼父。
可恨的是,这些控制大脑、摧毁意志、操纵人体的方法,当初都是由自己亲手教给伊路米的。
她崩溃尖叫,像一只被撵的流浪狗一样慌不择路地逃窜,最终冲上露台。看到席巴跟出来,她顶着风力猛冲了几步,甚至想要直接跳下去。
虽然知道她有奇美拉公社移植的羽骨并不会摔死,但为了防止她继续做出有可能伤害自己的行为,席巴还是抱住了她。
她歇斯底里地尖叫,拼了命地挣扎,也许是发现不可能逃脱,她用力抿着嘴唇恶狠狠瞪着他,带着压抑已久的愤怒和憎恨,不管不顾、劈头盖脸地甩出了一连串的脏话。
“嫌在你和你老婆的床上干你女儿不够刺激吗?还是你杀人杀到心理变态了要找你女儿发泄?”
“既然要追求刺激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