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众瞩目之下内室的门被打开,大祭司却没有让众人进去的打算。
众人本是万分不解,听到大祭司说张晚照只要沈佳年进去之后更是一头雾水。
一行人中最不关心张晚照死活,像哈巴狗一样跟着魏昭坐在她身边,被众人回望打量着的沈佳年更是懵逼。
但大祭司是何许人也,还能传错话不成?
张晚照恢复了商烟的记忆,女帝的考量便不再似只做张晚照时单薄,她若心中有了谋划便无需旁人再瞎操心什么。
可此番情形之下,谁能不担忧呢。
沈佳年进去不到一会儿就出来了。
人是懵逼的进去的,后是黑沉着脸出来的,眸子里带着复杂的情绪看了一眼魏昭,便决然的离开了。
众人更是搞不清状况。
顾简上前急切问道大祭司:“阿烟如何?”
“大昭进去照护她吧。”
前尘往事,魏昭不记得,但在梦中会模糊的看到一些事情,她依稀知道是什么,直到张晚照想起来的那刻,她前世的记忆也被寻回。
她的陛下如今受到重创,她要去陪在她身边。
她终于明白当初顾简说的话。也可能,这一世我遇不到,但总有一世会遇到的,遇到的那个人不是我,却也是我,也只能是我。
司沉见魏昭迅速反应小跑入室,不免着急:“我们如今还不可见阿烟吗?”
大祭司淡淡道:“前缘旧事无归处,何时望新都?”
众人听着似懂非懂,等着大祭司后话。
“她有她要做的事情,你们自有你们要去做的事情,该与你们相见的时候,自然就会相见的。”
纵使不甘离去,但烂摊子还没有收拾,即便见了她也无颜面。
竹林深深,微风习习。
魏昭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张晚照出来透气,她脸色依旧很差,即便大祭司用尽全力也很难完全恢复,现在也就比一开始那种命悬一线的状态好一些。
这就是记起来的代价,这就是为什么顾简一直不愿意说出来。
只有自己记起来,她才是阿烟,若听来,永远是旁人。
商丽人寿命绵长,她却两世来不过各二十多载,是商烟,亦是张晚照,张家父母无辜枉死,她也伤悲此事,交由梁策代她处理后事,她在这定都山也挂素七日。
七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外面的世界发生很多事情。
这七日除了大祭司和魏昭,无人得见她。定都山戒备,规避帝颜,无人扰她。
听得他人脚步,张晚照叫魏昭退下,大祭司上前来,悠然坐在她身前石坛上,与她身齐。
她忆及往事,牵扯笑意,抬手欲触大祭司面具,却停在半空道:“幼时殷无忘喜爱我,总叫我压他一头,唯有一次,他诓我成功,便是取下你遮颜之面。”
张晚照收回手,思及故人,思及前尘,恍然如梦。
大祭司见此,缓缓抬手取下面具。
这是她第二次见他容颜,三千岁,二十面。
这世间最后一个长生不老之人。
张晚照故意道:“老妖怪。”
七日之后,张晚照只愿见顾策一人,顾简司沉他们都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当年商丽大乱,顾简和司沉都陪在她身边,只有顾策错过了一切,他怨怪了自己千年。她是太傅养大的,从来都是太傅为她。
她想为她的太傅,她的兄长弥补些遗憾。
还有一个原因,其实她也不知道怎么面对顾简和司沉。
“你要去孤身一人去见凌傲?”顾策一来便听闻她的打算,先是惊讶接着更是担忧。
张晚照并非临时起意,她那日醒来想了很多事情,用正身与凌傲一见是迟早的事情,恩恩怨怨、是是非非还是得早些解决,她怕拖下去,她撑不住。
那日独见沈佳年也是为了此事,沈佳年懵逼着进了内室,张晚照已经起身坐在床边,他隔着屏风看不真切。
“商丽子民,何以见帝王不跪?”
大祭司具有威慑性的声音传入耳朵,留给沈佳年的只有一瞬间的犹豫,便被一股气法控制,强制跪身。
张晚照的声音才隔着屏风传来:“我要你去杀了凌傲,如果你下得了手,并且功成,你欲杀我之前尘我既往不咎,且不会置喙你追求阿昭之事。若不可,便传话给凌傲,十日之后月半湾一见叙话,只我们二人,而我当年有愧于沈觉,依旧与你既往不咎,特以还他一二,但往后,你与阿昭再无可能。”
还有两日便是十日之期,沈佳年没了消息,想来不管他想不想,这凌傲也不是那么好杀的。
“仔细想来,我与凌傲互为十三尊后人,且是最后的十三尊后人,还没有用正身见过呢,这一面是必须的,宜早不宜晚。”
“你是从鬼门关里走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