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的仪队,浩然而动。
谢芝葳起身刚想松口气,却见太子向他走来,“未想到这样巧,在这里也能遇上谢小姐,适才我见谢小姐腿脚不便,是在行宫那时留下的伤?”
谢芝葳忙摇头否认,“是我回去不久后无意扭伤的,劳殿下记挂。”
“原是如此,谢小姐在行宫受伤孤很是不安,都怪孤底下的人懈怠无用让谢小姐受惊,是孤看管不力,原想登门赔罪,可不想行宫归来后就被父皇禁足宫中,逢我母后忌日举宫来此诵经祈福,这才解禁,得以机缘巧合在此偶遇。”
“殿下严重了,是我要感谢您数次相助才是。”
谢芝葳话音诚恳,内里莫名心虚。
他三番两次为她解围,结果她害他在殿前被怒斥责骂。听他的话意,应当是刚解除禁足,闻言更愧疚了,顿时有些眼神闪烁,不好意思面对他。
“数次?”眼前人眉尾上挑,不解着话意。
谢芝葳瞬间膝盖一软,跛腿偏了偏身子,头脑快速转动,磕巴着道:“对……对啊,国公府那次若不是太子殿下出面,我和凌家小姐还不知道纠缠不清呢。”
许是她解释的太过刻意,太子恬笑,也不点破。
此时外头已然入夜,月入云中。
太子与她寥寥数语后道别,望着背身离去的人,投在地面上的拉长倒影尤为清沐修雅,他负手而去,可堪西斜明月。
谢芝葳不免感叹这哪是至尊至贵的大昭太子,该是温润儒雅的正人君子才是。
她想不到这样一个人,书中的结局竟是被褫夺封号囚困东宫,最后被逼死在生身父亲武帝手上,不免唏嘘感慨。
等人走远了谢芝葳才回过神,谢景倾走近唤她唤了许多声。
“你刚刚真是太大胆了,不是说看我眼色行事吗?”
二人边说边走,谢景倾道:“先前长姐说她们会为难我还半信半疑,心想着她们是长姐血缘亲眷,怎会刻意刁难,可适才何止刁难,这分明是折辱,气急之下我没忍住才贸然出头,叫长姐忧心两难,是我太过鲁莽。”
“算了,也不是你的错,确实是她们不怀好意。”她欲言又止,只道:“景倾你要记住,这世上再亲的血缘,也有可能蓄谋加害,你为人谨慎却过于宽容亲情,这点不好。”
谢景倾闻言有些惊讶,“可我在这世上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只有长姐了呀。”
谢芝葳忽然一噎,想找补都不知如何开口。
默声中,两侧灌木中有扑腾翅膀的声响异动。
谢景倾上前瞧了瞧,才发现是只白鸽。
见她将受伤的白鸽抱在怀里,谢芝葳也走近探看,如是提醒道:“这白鸽翅膀后有印记,应当不是天上散漫飞的,应是别人养的。”说不定就是这寺庙中人。
谢景倾翻了翻她指的地方,那白鸽翅膀下头赫然一道红泥印记,她似乎很喜欢小动物,笑眼回她:“长姐说得是。”
此景融洽,却被匆匆赶来的脚步声的打断。
道袍僧人神色凝重来到她二人跟前,“寺中养的畜生,惊动了两位女施主。”
说着慌张夺走了白鸽,伸手仓皇无意露出宽袖下的手肘,引来谢景倾目露寒光,怕引人生疑,很快又压下去那抹无端异色。
“长姐身子不适快回去歇息吧,前面灵安寺是智者道场,有位高僧禅师开坛讲经,我很是有兴趣去听听。”
谢芝葳应声说了句好。
月色满洒的禅路无声寂然。
谢景倾伐子从快到慢,直至隐秘无人角落。
“复朝你看见了吗?那个刺青。”
身旁影卫脱离融入一色的黑幕,紧随其后,“看见了,慕二世亡国余孽。”
谢景倾脸上竟浮现出一丝欣喜之色,犹如泉音话声在夜幕林深中开口:“此番孤山之行,或许会另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