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云姒华也有点心虚,谁让她跟原身的脾性差太多了呢?思索片刻,她立时恢复如常:“薛蒙把我们逼到了极致,我若立不起来,今后还有谁能护得住你们?”
人在濒临极限会发挥超乎寻常的潜力。薛二娘子没学过心理学,但懂简单的道理,况且她刚才细看过嫂子有脚,断不是鬼,即使是鬼也不是伤害人那种,薛二娘子防备心放下泰半。
“那嫂子今后也都要立起来了吗?都会想今天这样?”
“嗯。”必须慢慢靠近原有人设。
原身这具身体,模样跟她很像,脾气跟气力方面完全不相同,搞得她无论做点儿什么事都有掉马的可能。
云姒华心里吐了个槽。然后决定抓主要矛盾,给薛二娘子安排天亮以后的行程。
她取下耳环跟银簪子,放在手里又仔细地掂了几掂,她想要养家,想要花楼机织云锦,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第一桶金就从原身身上唯一留下的“遗产”里找。
“我今日要去趟集市,这副银头面加起来少说也有二两,你拿着耳环到当铺换五百文钱买米买粮,我用这簪子换些钱买粗布给你们做几身冬装。记得太少了不当。”
古代限于技术不成熟,金银开采量低,银子远比现代值钱。
云姒华自觉能够剩下一两,只要有这一两钱,让她买回随身研究所里的花楼织机,再买些素丝染料自己栓机,她就等于是做好织造云锦的准备了。
至于她拿走原身的遗产,作为报答,今后她会好好照顾原身这具躯体,并且必定将刻薄过原身的薛蒙等人,慢慢把这笔债一笔一笔地讨。
典当与买东西都要到永安常市,常市是县城中心单独辟出的一块专门贸易区域。别看麻雀虽小,货品一应俱全,街道两旁的叫卖声五花八门,热食烟气袅袅,可谓充满市井风情,到处是人间烟火气。
“包子咯——包子!”
“桃花烧麦,刚出笼的桃花烧麦,好看又好吃,皮薄馅糯甜得很哩!”
云姒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前世她生活在大都市,放眼望去高楼林立,她这辈子能够穿到古代,过着慢生活,再从事自己喜爱的老手艺,应是极幸福的。
——当然前提不为生计发愁的话。
簪子当了二两,买粗布做冬衣半两,买蚕丝染料半两,解锁织机一两。
钱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更何况那边薛二娘子回家会买米,她根本没有吃零嘴的余地。
所以云姒华匆匆从食摊跟前走过,不敢再多看一样,然后在常市内颇有规模的崇雅绸缎庄跟前站定,视野里琳琅满目,这时人们已经会穿染过色的丝绸,她仔细打量,确实并没有见到如云锦般复杂的提花织物。
云姒华嗓门提了提:“掌柜的,你这里有粗布跟素丝卖么?”
绸缎庄冯掌柜须发花白,人很干瘦,眼皮子耷拉下来,唯有双眼睛带着些神采,听到云姒华来买的这两样东西,尤其是后者,觉得有些奇怪。
“那素丝须得染,栓机才能织,直接买回家是不能用的。”老冯掌柜的提醒。
云姒华心知对方出于好意,她也不藏着掖着,“会,您老人家放心卖我就是了。”
“哦?”冯掌柜的似乎眼前亮了亮,瞧着云姒华年纪并不大。要知道在古代,女子会织布的很多,但能完成全套染织工序的,那可就是掌握了一门手艺,也许就能够顶门立户谋生。
有真本事的人往往都能令人尊重,老冯掌柜的没细问,但招招手向柜台旁边侍立着的伙计马九道:“去库房给这小娘子取素丝,粗布没摆在前台,好像在靠北墙架子的最里头……”
马九点头应了。
云姒华刚想说这趟购物还算顺利,兜里妥妥当当剩下一两,就等着回去打开随身空间搬出大花楼织机,结果正在这时,身边突然多出来个凉冰冰的声音,脚尖前多出片沾着口水的瓜子皮:
“呦,这不是云大奶奶么?怎么分了家之后没享上清福,自织自染,还要穿粗布啊?”
云姒华眉心一跳!
是赵氏,那薛蒙的婆娘。她夹枪带棒地这句话飘过来,反倒是把云姒华的火气挑起了十成十。
“二婶子。”云姒华咬牙。她说她分家后没享福,她没钱哪能享福?赵氏今日这是在绸缎庄消费,只要长脑子的都清楚,那是他们夫妇俩分家不均,其实早就把薛家的钱转移走了!
云姒华咬咬唇,面上还是勾起个笑:“二婶这是来买什么绸缎呢?您看您这分完家以后,我只能织布,您这边还有闲钱买布,看来做人就是得精打细算,您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赵氏半盏茶工夫后才反应过来:“你、你这是说我跟你二叔把钱私藏了吗?你血口喷人!”
那老冯掌柜闻言把拨算盘珠子的手停下了。
永安县不大,薛家长房长媳云氏,当街跪地请求鸣冤守节,紧接着分家析产,这几天在县里传得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