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一样碎成一片一片。
两方对峙,气氛剑拔弩张,空气也变得稀薄,竹清世只觉难以呼吸,但她也知道,绝不能退缩。
与旁人不同,她在朝堂无依无靠,一旦踏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一辈子只能做皇家棋子。
紧张的状况让她大脑一阵眩晕,正是这点眩晕,让她心里涌上一计。
“啊!”她表情极为痛苦,松开握着瓷瓶的手,扶着额,喘着气往后退了两步,随后直直朝地上栽了下去。
瓷瓶堪堪停在边上,已探出架台小半部分。
流云吓得赶紧上前,扶起竹清世,跪在地上朝屋内众人大喊:“叫太医,叫太医!都不想活了吗?今日侧妃娘娘要是出了事,你们觉得陛下和太子会放过你们吗?”
皇家虽没人待见她这个侧妃,但说到底也不会真杀她,事实上竹清世为他们所用带来的利,远超旁人。
羽卫军头领一下慌了起来,宫里势力盘根错杂,若侧妃因他们出了纰漏,太子第一个就会借题发作,用自己的人把他这个头领替换走。
于是他也朝其中几人大喊起来:“都愣着干什么?快去给侧妃娘娘找太医!”随即朝另外两个侍卫使眼色,暗示他们接着找。
这样一来,第一他态度摆在那里,太子找不出他错漏,第二也避免贼人真的藏在东宫,他们职责疏漏,毕竟,这侧妃今日属实有点古怪。
竹清世躺在流云怀里装尸体,从眼缝中看到那两个侍卫还在继续搜,只不过动作小了很多。
她暗暗咬牙,可恶!事发突然,为了不引人猜忌,她能做的很少,再这样下去,司衔还是会被发现。
宫殿人慌忙之中,心脏狂跳之中,她反而冷静了下来,心思如屋檐上冰雪般澄静。
事实上拖延了这片刻时间,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就看柜子里面那位的了。
司衔一身武功独步天下,看他能独自闯入宫中就知道,绝非泛泛。
眼皮窄窄的缝隙里,那两名侍卫来到领头人面前,低声报告:“大人,没有找到。”
看到那人口型,竹清世瞬间放松下来,乖乖地装死去了,没人看见她唇角微微勾了勾。
没想到和她最有默契的,竟然会是和她斗了十多年的宿敌,她那柜子暗藏玄机,但若没点想法的,还真逃不脱。
羽卫军是皇上的人,虽然他有所怀疑,但并不像前世那样证据确凿,也就无从将她禁足东宫,比起前世,已经好很多了。
待殿中静下来,已是一刻钟后,苏太医跪坐在竹清世床外,替她把着脉,沉吟片刻,收回了手,一行礼。
“竹侧妃并无大碍,许是往日忧思过度,让下人煮些安神养心汤调理便可。”
窗幔内,竹清世右手死命扣着嗓子眼,发出了一声干呕。
随即气若游丝,有气无力地吐出了六个字:“多谢,多谢太医。”
仿佛下一秒就要归西。
竹清世都佩服她自己,毕竟皇上多疑,事后必定会问太医院的人,她若真一点事都没有,必定会被怀疑。
苏太医吓得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医术,毕竟男女有别,他悬线诊脉,有时会出纰漏,可怜老太医汗流浃背。
“侧妃,老臣还是再问一下吧,您可还有不适?”
竹清世故意顿了一下,一副正在思考的样子:“……不适?本宫有时早上就会这般,头晕晕沉沉,往常没有在意,谁料今日如此严重。”
苏太医抬手写下药方,递给流云,嘱咐道:“记得去太医院抓点药,侧妃娘娘身娇体弱,千万照顾好。”
流云忙不迭应下:“是,多谢太医,奴婢这就去。”
等两人走了之后,“身娇体弱”的竹清世一个翻身下了床,朝衣柜走去,“唰”地拉开柜门,里面赫然是“贼人”司衔。
他衣裳凌乱,挺立的高马尾也松垮下来,七尺男儿躲进女孩家衣柜,显得有些滑稽,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热,双颊泛上两团红晕。
司衔长腿迈出,抬手抵着下颌,咬着唇,眼神不好意思地往一边瞥,刚刚在衣柜里待久了,他现在浑身都是竹清世身上好闻的松雪香。
竹清世将手中物件递给他。
“将我手书与卦象给戎将军,我在信中言了一段往事,提出合作,想来他会愿意给你一次见面的机会,到时候就看你的了。”
司衔点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将东西塞进怀里就准备走,毕竟宫里不宜久留。
可谁料这时候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夹杂其中的,还有轮椅碾地之声,竹清世脸色煞时间白了瞬:“太子来了。”
她抬头看着司衔,见他毫不慌张,便也镇定了下来,随后见他眼神不对劲,又看了回去。
“得罪了,竹侧妃。”
下一刻,竹清世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受到了一阵失重,司衔抱着她,运起轻功,不出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