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
紫一低头看酒杯，眼神放空。
第二天一早，在酒吧过夜的紫一被雪柳带去地下室，不算很大的空间，摆放着尺码不同的防护服和枪械，以及各种见过或不认识的器械，紫一还看到有不少东西被拿走产生的空缺。
“其他人已经来过了。”雪柳目标明确地大步走着，“我们是任务的外围成员，不需要带太多杀伤武器。”她边说边将一套超薄防护服扔过来，一起的还有一把只有半个巴掌大的枪。
“白天的时候就和往常一样，你只需要在晚上的时候跟着我，掩护撤退的伙伴。”雪柳想了想补充道：“对了，那枪是给你以防万一的，任务前最好不要用，不然暴露的话我只能放弃你了。”
等两人准备齐全，以一身跟昨晚没什么区别的便装到达星空塔时，天还没有亮。黑色的天幕一半仍有星月闪烁，另一半有浅金色的微光挣扎着穿过地平线的封锁。
在这个大部分人还在睡的时间，星空塔各部门员工却已经忙碌起来了。
“快快快！找几个人卸货，动作麻利点。”
“轻点，轻拿轻放，这可是是威迩先生让人空运来的钻石玫瑰，碰掉了一片花瓣你都赔不起！”
“刚送来的新鲜鱼子呢？快拿过来，有贵宾早餐要吃的！”
“粥锅是谁在看火？别煮糊了！”
混在人群中的紫一完全没闲着，帮忙抬完这个又有那个菜要洗，几乎脚不沾地。但听到的消息也是跟耗费的体力同样多的。
最重要的就是她知道了雪柳没提过的慈善晚会的内容。今晚的慈善晚会不仅是各界名流对鹭山捐款的场合，而且在晚会上，老牌资本跃虎集团将跟新宙科技达成协议，共同开发鹭山发现的能源矿产——红晶。
没错，就是与组织和任务关系密切的那个鹭山。
至于既然有矿产开发项目，又为什么要给当地捐款，那就要说到红晶这种矿产的特性。作为近代发现的新型矿产，红晶不仅有目前仍未研究透彻的广泛用途，以及作为能源时释放出的巨量能量，其所携带的辐射也是不可忽视的。
从某个运货司机那里顺走手机的紫一查询得知，红晶的辐射是一种慢性延迟反应的辐射，这意味着在刚发现这种矿产的当年人们几乎是没有防备的，以至于当后果出现时已经迟了。土地营养流失沙土化，植物枯萎变异，动物以及人身上也出现基因紊乱的现象，返祖以及变异的比比皆是。从搜到的当年报纸图片上，紫一看到被辐射者似人非人的样子。
昨天厨师长一瞬间的脸色变化也有了解释，因为几十年前的辐射危机，现在存活下来的人或多或少都有变异的部分，并由不同的变异分为植物类和动物类，平时情绪稳定或有药物压制时看不出来，但当情绪激动时就会表现出来，紧随在这条科普之后的是数目夸张的变异失控致伤亡案件。
到这里组织任务的目的也明确了——他们要破坏晚会上开发项目的协议签订，或者说是对开发计划抗议示威。因为即便是辐射已不致命甚至开发出多款药剂的现在，红晶对环境的影响还是难以挽回的，而鹭山的居民又多是依赖自然环境的植物类变异者，如果开发项目落成，几乎可以想象那流离失所的惨状。
但相比较巨大的利益，上层的人根本不在乎有多少人失去家园，又有多少人因为适应不了新的生存环境死去。他们对此的回应是对没有技术突破的环境修复捐款，以及明显增加的保安成员。
“唉，我的原计划不是这样的。”
紫一此时正看着餐饮部经理苦恼叹气，她在干了一早上杂活，正准备趁早餐时间去看看客房部的情况时，被一个厨师指使去后门拿家人送来的惯用刀，结果遇见了早等在这里的对方。
只是跟上次见面时餐饮部经理的西装革履不同，他现在换了身完全不同的低调打扮，再加上那正变成鲨鱼头的样子，混身上下都写着四个字——来者不善。
“为什么？”紫一右手摸向匕首，说实话她不是很感兴趣，但出于职业素养，姑且了解下情况。
“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含混的声音从满口尖牙的鲨鱼嘴中发出，“虽然不知道你昨天怎么活下来的，但奇迹不会再出现第二次。”
“啊，是你。”快把查清林紫釉死因这件事忘在脑后的紫一反应过来，“所以是‘我’知道了你的秘密，你来灭口。”说着她点点头，“嗯，很合理。”
“那就去死……”吧，眼睛猩红的鲨鱼张开布满尖利牙齿的巨嘴。
血如水流般喷溅，给黑黢黢的后巷墙壁增添一抹艳色，与缓缓滑落的粘稠血液一起下划的，是一柄深深切入肉中，如亲密爱人一般正紧贴着颈动脉描绘的匕首。
“诶？”迟来的痛感像细密的针扎传到餐饮部经理的大脑。
“嗯？”紫一歪头，那双在此刻空洞漆黑得吓人的眸子注视着他道：“你刚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