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孟小姐就在这儿,何不向她虚心请教一番?”
苏悟看向另一侧的孟溪知,惹得孟溪知有些害羞。
“自然。儿臣仰慕孟小姐的画作已久。但儿臣不信众小姐中再无那惊绝世人的生花妙笔。母妃,儿臣斗胆,不如借着今日赏菊,便以菊为题,邀众小姐共做佳画如何?”
纯贵妃没开口,旁边的五公主苏悦倒是开口了:“好啊母妃,儿臣也想看。”
苏悦与苏悟一母同胞,今日赏菊也跟着来了。
“那便依悟儿的,众贵女可随意作画。本宫的这只金丝玉簪便做头筹。”
这种较量江千宠自然是不用理会的。但总有人见不得她安闲。
“母妃,儿臣听闻江姑娘才华出众。不如请江姑娘赋诗一首?与江姑娘诗作最相配者为胜。”
“纯贵妃娘娘,四皇子,此次乃是众贵女画技的逐鹿,若我来掺合一脚,并非美事。作画皆有意境,四皇子所言的胜者不过是与我意境契合者,若是因此埋没了真正的佳作,那就是千宠之过了。”
苏悟见这人怎么也不上钩,白了她一眼看别的地方去了。
纯贵妃倒是心情好的很:“不错,作画皆有意境在。千宠觉得哪位小姐可夺头筹?”
“那得问娘娘了。娘娘的眼睛在谁那里便是谁了。”
其实到最后,江千宠都懒得看她们的画了。早已定好的胜出者能有什么意思?
回宫的路上江千宠想起太后的百和香用完了,便转身去了太医院。
谁知路上又遇到了三皇子。他面色有些白,看着精神不太好。
“三皇子安。”江千宠给他问安。
“江姑娘。”他温和地笑了笑,看了看她手里的药包。“这是给太后的?”
“嗯,这是百和香,罗太医给太后专门配来治头疾的。”
顿了顿,没忍住还是开口了。
“太后夸三皇子学识丰富博闻强记,千宠近日在临摹章久先生字帖,有一事想请教三皇子,不知三皇子能否为千宠解惑?”她想知道一些他的想法。
见三皇子默许了,又接着道,“三皇子可熟知章久先生变法之道?”
“自然。章久变法,几乎使摇摇欲坠的魏国重振旗鼓,若他未被魏帝所杀,今朝国土未必有魏国十城。而今陛下也对其推崇备至,奉为圭臬。”
“那三皇子自然也知晓其中宗法世袭这一举措?章久先生沿用周国的嫡系世袭传统,吸取周朝诸侯乱世的教训,改良之,并为其命名宗法。章久先生并未言明男子或女子世袭,为何如今勋贵人家皆以家中男儿作为继承之人?可是男女分工之故?”
苏恪深深看了她一眼,有些复杂的感觉涌上心头。“不然。你可知章久先生另一举措,父姓母氏。章久先生为维护宗族血脉,使人都有姓氏,父姓为姓,母姓为氏。你,江千宠,便姓江,乃陶氏。可如今世人称你江千宠,可有喊过你陶氏千宠?母氏之弱化便使得世人皆尊姓为传承之道。那不自然默认以男子之姓为世袭之法?”
江千宠恍然:“竟是如此?若有家族仍如周朝以氏为法呢?”
“君之行,臣必效。陛下对章久先生变法深以为然,无不遵从。只立子为王侯,如我大皇兄便封为楚王,以与上京为邻的岳、衡二城为封地。女儿皆作公主,不封王只领封地,而庶出公主更是封地都没有。陛下尚且如此,臣民自然效仿。况如今战乱四起,男女力量悬殊,男女之差由此可见。”
受宠如苏愉,及笄之时也未有任何封赏,只有一些珠宝钱财。只因她是妃嫔所出。
江千宠深有所感,听君一席话,醍醐灌顶。太后之前夸赞三皇子她还以为是信口一说,没想到三皇子确实见解独到。
美玉藏光,不被世人所见,而她独享美玉。
“千宠多谢三皇子解惑。”
栖桂嬷嬷进来的时候,江千宠正在练字。她的字本是从小临摹的章久先生的瘦隶体,今日却写的板正,收敛了锋芒。
栖桂嬷嬷看着一地的狼藉,忙捡起地上的纸页放回桌上:“姑娘不是最珍爱这些字帖的么?这还是太后特意为姑娘寻来的真迹呢。”
“嬷嬷,若你知晓其人居心叵测,定也不会再用他的字帖。”江千宠眼皮都未抬,语气却是按捺不住的气愤。
“姑娘,何来居心叵测一说?”
“嬷嬷,这我同你说不清。总之你便将这些真迹收起来吧。若太后问起,只说我换了字帖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