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衡清没有说话,直接往自己的卧房去走,推开门的那一刻,果然……
房里空无一人,除了七扭八歪倒着的桌椅麻绳,就是一个开了洞的天窗。
蒋怜果然逃跑了。
陆衡清咬紧牙齿。
“这……夫人,夫人这是……”霍鹰看着眼前这一幕,也愣住了。
“抓紧再派人去找,灵云寺本就在深山中,院落颇多路又迂回曲折,本出寺就不容易,更别说下山,如今也是深更半夜,蒋怜估计还没出寺,你带人马上去找,兴许还能找回。”陆衡清又道。
“是!”霍鹰马上领命行动。
陆衡清看着眼前卧房的狼藉,双手紧握成拳。
他又继续回到静心堂抄经。
过了半个时辰。
“少爷,人还未寻到。”霍鹰又去通报陆衡清。
“加派人手继续去找。”陆衡清抄着经书头也不抬,只道。
“是。”
又过了半个时辰。
“少爷,人还是未寻到,是否需要再加派人手?”霍鹰又问。
“可。”他只答。
“不过我们人手基本用尽,少爷,只得向寺院或者二少爷他们借一些了。”霍鹰又道。
陆衡清停下笔。
他想了一阵,嘴角往下一扯:“不必了。”
“少爷?”
“就这些人,找不到,便罢了。”
霍鹰又是一愣。
“可外面寒凉,夫人走时连我们给她的毛氅都咬碎丢下了,想必着装单薄,这万一……”
“是她自己要跑,明知夜晚寒凉还要走,左右我们派人找她,已算仁至义尽,不必再管她了。”陆衡清说完,继续抄经。
霍鹰还想说什么,但见陆衡清面色决绝,便也不再说什么。
他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陆衡清自觉自己说得没错。
的确她自己要走,是她明知夜晚寒凉山路曲折还是要走,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是她自作自受。
她既费尽心机算计耍弄,又逃走,便也知其中风险,今夜她如何度过,当然要她自己承担。
与他无关。
陆衡清继续低下头来抄经。
霍鹰没再来打搅他,一旁的诵经声也颇为祥和,陆衡清不再抄错字,一页纸又一页纸很快抄下来。
今夜很顺。
只是正当他这么想时,一句话突然冒了出来。
“夫人走时连我们给她的毛氅都咬碎丢下了……”
他笔触又是一顿。
为何要咬碎?
若是逃走,将毛氅摘下来扔在地上便可。
咬碎是何意。
陆衡清眉头皱了一会儿,又继续用笔蘸着墨水,去抄经。
抄经不能有杂念。
他不该再有乱七八糟的思绪。
所以为何是咬碎?
咬碎,不是常人所为,发狂的野兽,惯常喜欢咬碎一切。
所以,蒋怜,不正常吗……
想到这里,他又停下手中的笔。
他突然知道为什么他们找不到蒋怜了。
……
她就是个麻烦。
陆衡清咬紧唇,终于放下笔,起身快步出了静心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