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弈感觉自己在他眼里像个垃圾。
最后一个是傅仙明,她站在最高的那个蓝色石柱上,看着却也与严文弈差不多高。
严文弈低头行礼,恭敬道:“傅师姐。”
傅仙明抬手微转,右手凭空捏住了一支笔,严文弈抬眼扫过她拿笔的右手,中指处戴着一枚泛着流光的玉戒。
她低下头,笔尖沾着的朱砂在严文弈额间画下一朵月季,嗓音如玉珠相撞:“祝严师弟修为圆满,仙途通达。”
“谢师姐。”严文弈后退几步回以一礼。
门主季暮秋端坐高台,见严文弈上前行礼,方起身捏诀,殿顶的幽明瓶应邀倾斜,瓶里的华实露倾泻而下形成一条溪流,随季暮秋的号召流往大殿。
华实露绕着严文弈形成了一个大圈,其流动之时,也在不断地没入严文弈体内。
“此华实露集山间日照雨落而成,沉淀岁岁年年早已非凡尘之物,今用它来洗你道骨,才不算是埋没此物。”
“谢门主,弟子一定会刻苦修行,不辜负门主厚望。”
按理来说,华实露这种非凡之物入体后应当会有别样的感觉,但他只觉如摸清水,好像华实露在他体内没起任何作用。
此次收徒在得到门主首肯后基本也就结束了,玄冬却站出来拔高音量道:“他已失前尘记忆,灵根受损,就算今后无法修习仙法,不能为我派争光,也依旧是我玄冬的座下首徒,任何人都不能欺他,诸位可有听清——”
此话带着长长的尾音荡出大殿,落入门外众人耳中,无不是在警告那些有非分之想的人,那日送衣之事他没有多管,但他不希望以后再有类似的事发生。
杜裴涵脸上闪过一丝难堪,玄冬这话又何尝不是对着她说的。
严文弈倒是没想到臭老头会这么为他说话,心里划过一丝怪异的别扭,偏头时却捕捉到傅仙明眼里微不可察的羡慕。
这有什么可羡慕的呢,门主的弟子羡慕我?
拜师大典结束,严文弈回去打算洗掉额间的朱砂,却在看到水中的倒影时愣住,那朵月季画得并不完美,一看就知画技青涩,他伸手摸着那朵歪掉的月季。
门主的徒弟,权力应该很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