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率会留下。
气氛还行时,陆稷忽然说:“你带了个外国女孩去参加慧心的婚礼,已经有人和我说过了。”
“……”就知道他虽然不在,可眼睛还无时无刻地盯在自己身上,陆羽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次这么高调,搞得我还得在你那些叔叔伯伯面前替你说话。他们都以为你要跟外国女孩结婚,一个个都吓得要死。”
陆羽明回应:“我还没到需要考虑结婚对象的年纪吧,就是这次比较认真。”
“比较?”
“是很认真。”陆羽明干脆说了实话,又补上一句假话,“也没到影响我日常生活的程度。”
陆羽明最近天天跟着个女孩跑的事情也有好几人跟自己说,但他要是真心喜欢她自己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陆稷把黄铜书签放在书页上,合上手中的书,说“我想起来之前有个女生,跟你分手的事情闹得挺大的。虽然你们年轻人现在谈恋爱是比我们那个时候随意自由,但还是要好聚好散,顾着点脸面才好。”
“是,知道了。”
“你现在还小,该有恋爱自由,可自由也总有个度,是吧?你得成熟一点,别像小孩子似的乱来。遇到什么问题好好沟通,好好磨合,没有好结果就当是历练了一场。”
这话一半给了自己自由,一半是对自己的说教。正处在恋爱兴头上的陆羽明都听得进去,他为了一个“好结果”当然会跟绮容好好沟通磨合——只要她愿意的话。关于绮容的万事万物都太合自己的意,他幻想的内容已经安排到了三四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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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绮容,这么久不回自己的信息,陆羽明也着急。
虽然知道她住在哪里,但上门去找她也不太礼貌吧?她是很在乎边界感的人,在没彻底确定关系之前还是别这样了。
但这都第四天了,还不回自己的消息,有点过了吧?
冷落我是有效的,可冷落过了头,就让人担心她现在的生命健康。
陆羽明给绮容发了在茶室见面的信息,没得到回复约定的信息就急着先去了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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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来?”茶室一楼只有羽辰和两个在准备小料的员工。
“没。”羽辰双手撑在柜台上,摇了摇头。
见他这心急如焚的样子,羽辰一翻身跃出了柜台,小声跟陆羽明说:“我还以为你前几天晚上已经能全垒打了呢。”说完,就掏出镜子补口红,一边在心里想他可真是个废物。
我也是这么以为的,陆羽明心头烦躁,怀着烦躁和报复的心情说了一声“别补了,也没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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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容已经对着镜子哭了一夜,流着眼泪睡了一个白天,最终是被家里面打来的电话吵醒的,一下子被强制拎出了用不规律的生物钟治愈自己的茧房。
这段时间本就因为月蕊不在所以睡的时候总觉得格外冷,她得让盖亚扮演妈妈的角色抱着自己才能勉强入睡,昨天晚上看着天花板怎么也止不住眼泪,自然也没有多余的精力请盖亚彻夜陪着自己。
“不是叫你经常打个电话回家里面吗?多少天不打电话了,家里多着急啊。”
呃……绮容呆滞地看着屏幕,把自己的画面调成了更大的那一块,随便找了个借口,说自己交了一份报告,太累了在补觉。
说起学业上面的事情,绮容的家长可有话说了,但是绮容觉得他们拙劣的表扬还不如不要说,“我们看到你的成绩单了,很不错,但是这只是第一个学期,是不计入总成绩的,你要好好保持,知道了吗?”
绮容点点头,说会的。
“爸妈知道你一个人在那边生活学习很辛苦,既然我们选择了这条路,就要好好努力到底,是吧,绮容?”
我们?什么我们?绮容哑然失笑,自己有的大多数都不是自己想要的。他们提供的认同感既拙劣又来得太晚,自己还得在外人面前陪他们演戏,做出一副向来父慈母爱的样子。
说这些,不如打多点钱到我卡上。
绮容只是呆呆地听着。她知道应该怎么学习,怎么做报告,怎么让自己的作品脱颖而出,但是此时此刻,自己想知道的都不是这些。绮容想问问,人要怎么稳定情绪?要怎么面对令人不甘的事实?怎么忘记过去的事,迈过过去的坎?怎么才能得到干净无暇温暖的爱?我可不可以也像月蕊那样,休息一段时间?
这些应该都是父母该主动告知的事情吧?也都是绮容不敢问的问题。
“有没有想要的东西?我们给你寄。”
“没有。”
我想要爱想要爱想要爱想要爱……想要像高浓度营养液一样的爱意注入自己的灵魂和身体,然后祈祷自己营养不良的部分也能被灌溉、修复,然后变成一个健康的人。
爱……
忽然落了一颗眼泪,绮容连忙抽纸遮住,假装成打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