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笑说:“幸亏有花姐儿你在,不然我还真不知如何兜底。”
花姐儿一改平日的随意语气,颇有些闫肃地说:“你可真是未雨绸缪,一把火吸引了他们的注意,还提前在你府中挖地道通到城外去掩人耳目,我说呢当时你怎么让曹金他们挖那么长。”
“我是受教训多了,不得不多加防备,北定使臣中有人叛变的消息可传出去了?得让朝廷早些知道。”
“传了,消息已到洛阳,你现在什么打算?北定那边儿,姜芸写的史书可是掀起了巨浪啊,为你请命的人都排到洛阳城外了,高吉倒是还你名声了,但也发了诏书,给你扣了另外一顶帽子,说你是卖国之贼,投奔大槊,他一早给你下好了软刀子,想借大槊王的手治你于死地,只是没料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今年雪灾,大槊王若要南征,一定会先到各郡抢夺粮食,我得看看,这样的情报传回北定后,高吉会如何应对。”
“壁上观火?”
“到了这个时候,我们若再去舔把柴,必定会引起内乱,家国面前,万事皆小,还是得先攘外。”
高泠言毕,一直沉默的刘慎说话了,“看来你对大槊王的驯化失败了。”
高泠并不认同此话,“本以为两国可相安无事,没成想,是我低估了大槊王的野心,倒也不是失败,说不定日后就派上用场了。现如今北定内部九州一统,可外部确实威胁重重,他们政权分散林立,想一一灭掉暂时是做不到的,唯有这些国家积极依附我北定,我朝才能昌盛。”
刘慎提醒他说:“还是要多做些打算,据我所知,北定已无可用之良将。”
高泠想了想点头说:“是啊,我们得另作打算。”
说完要紧的事儿,花姐看出他们脸上都有疲惫之色,喝完杯中的茶,笑说:“提心跳胆一宿了,昨夜也都没怎么睡觉,你们都去歇着吧。”
并未有人搭话,房内的人都在等高泠起身,高泠沉默了一会儿,问花姐:“随着和亲队伍来此的北定使臣,是不是都被大槊王囚禁了起来?”
花姐点点头,“投大槊的受了不少封赏,宁死不屈的几个,被关着……”花姐顿了顿,“想问李源钧?放心吧,他未叛变,只是现在的日子,怕是难过喽。”
高泠“嗯”了一声,起身携着姜芸出门,刘慎和言春也跟了出去,在房外的走廊上,言春求高泠说:“郎主,一定要救源钧啊。”
高泠安慰道:“大槊王有心招揽人才归为己用,他暂时不会有事儿,您放宽心。”
言春听了此话稍稍安心了些,高泠同刘慎又说了几句话,而后各自回房,他方阖上房门便迫不及待地抱上姜芸,早看出了她不对劲儿,一直有旁人在没机会问:“是不是累坏了,睡会儿吧,劳累一宿了。”
姜芸依贴在他怀里,说:“方喝了茶,有点不困了……林中。”
“怎么了?”
“明月公主,今日你逃婚,她日后……”
“大槊和北定不一样,他们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女人在他们眼里是必需且稀缺的,甚至父亲死后,儿子能继承父亲的妻子,这在北定你敢想?明月公主有地位有样貌,想嫁给谁都不是难事儿。”
“这我就放心了。”
“一直魂不守舍,就因为这个?”
“总觉得伤害了那姑娘。”
“好了,我去烧热水,待会我俩好好泡泡澡,然后睡一觉。”
姜芸揽着他的腰让他先不要去,她心里憋着话,“我真不想你卷入这些,我害怕,总觉着你快离开我了。”
“分离是为了重逢嘛,你丈夫我福大命大,日后我定是要去解决这些事的,你就安心带着阿满住在这儿。”
“跟以前一样,要我们等你回来……”
“若是我要上战场了,难不成你去战场啊,多危险。”
“把阿满留在这儿,我随你去。”
“我哪里舍得你跟着我受苦,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
他俩泡早泡得全身无力,擦了身子到榻上很快拥着睡着了,天将晚时吃了饭,阿满白日里玩累已睡下了,夫妻俩没旁的事儿也上榻暖脚,依在一起看了会儿手头儿的书。
“你还记得吗?”姜芸翻了一页书后,忽然问他。
“什么?”高泠勾头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尖。
“我怀阿满那会儿,你说你看书学习来着。”
高泠含笑合上书,急迫地将臂弯滑至她柔软的腰间。
烛火将一道影映在纱帐上,摇曳着,影儿渐动着变化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