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你当时犹豫什么?”
“你不正跟许伟健打的火热吗?又忙慌慌地要把我推给董昕然。我怕他就在你身边,但是我实在控制不住,心想,你们就是吵架也不关我的事。”他笑起来。
“你挺损的呀。我什么时候忙慌慌地把你推给董昕然了?”我故意旧话重提。
“哎哟,就忘了?不是你跟她说我故意利用蒋芝芝气她的嘛?还告诉她要多陪我看电影,去野外拍照什么的。”
“那是我跟她做的交易。那几天她妈妈给我介绍的那警察,追我追得特别紧,我想不出招来拒绝,只能拜托董昕然。哎,其实也不是什么交易了,我们都是女人,在酒吧那么一坐,音乐那么一听,小酒那么一喝,她动情,我也动情。我不是心里乱嘛。”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他突然话题一转。
“我不记得了,你呢?”
“我觉得,有可能是初三的时候就喜欢你了。不过那时候的喜欢是很单纯的,不是男女朋友的喜欢。教过我的老师那么多,我不知道为什么,就喜欢跟你唱反调,特别想你找我单独谈话,看你发脾气,我也高兴。哈,你别笑我。后来吧,我看你在厨房炒菜差点引起火灾,看你绘图时的认真劲儿,还有一个人看电视落泪的样子,我都喜欢。就是晚上,我一个人躺在床上,那些画面就在我的面前晃悠。那天晚上,去接亲的那天晚上,其实我很想亲你,真的很想,但我怕吓着你,控制了好久。”
“那时候,咱们不是还搞什么‘姐弟’的吗?想想真是矫情。”我笑道。
“其实最开始我说要你当我姐姐的时候,我真的是拿你当姐姐的。不知道为什么慢慢的就变味了。”
去田野里的人逐渐多起来,冬日里难得的艳阳天,有父母带着小孩的,也有情侣,还有老年人。我决心心无旁骛地好好享受这一天的时光,任由杭晨拉着我的手,走在田野里,登上小山顶。风吹拂我的脸庞,我把围巾拉起来,遮住半边脸。杭晨站在我身边,我们看着远处阳光下的田野以及更远的山。
我们准备回银月城了,杭晨父母包了两袋子农家菜放到车上。杭晨妈把我拉到一边,微笑着说:“小晨年纪小,你让着点他,多包容他。欢迎你随时来家里玩,想吃什么给我打个电话,我做了请人给你们送过去。”
我感动得,很有种把她当我亲妈的错觉。
车开进银月市区,我无端地紧张起来。假如许伟健碰巧看见我从杭晨的车上下来,会怎么说我?会怎么看我?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自责。
杭晨转头看我一眼:“怎么了,这么严肃?”
我淡淡地道:“你送我到小区门口就行了。”
他看了我好几眼,最后说道:“好。”
到小区门口,我下车,他朝我挥挥手,微笑着把车开走了。一步一步踩在水泥地面上,尽管有厚靴子的皮鞋底子,仍然感觉地面又冷又硬。奇怪的是,看大门的大爷看我的笑容也奇怪,写着鄙视和不屑,我不禁暗自吃了一惊,难道大爷看出我的不寻常了?是不是所有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在玩火呢?我逃也似的进了家门。房间里很冷。
打开电视,打开电炉,坐到沙发上,把被子盖在身上,看着电视发呆。电视里面的人在说什么我听不见,笑得那样灿烂,我也无法理解。
杭晨给我发来信息:“喝点姜糖水,你感冒还没好彻底,回来又一路吹风。”
我没有回复,倒是感觉全身上下都冷。
我决定去见许伟健。我打电话过去,许伟健接起来,是我熟悉的稳沉的声音,一点也没察觉我的异常。
“我知道你在上班,但我想来看看你。”我说道。
“好啊。”他很开心:“来吧,来吧,现在没什么事情做。目前就我一个人在办公室呢,正觉得无聊。对了,还没吃晚饭呢,你给我买点吃的吧。”
我答应。到小吃街给他买了他最喜欢的‘肠旺粉’,买了瓶牛奶。医院里照例是人来人往,但许伟健的办公室就他一个人。
他吃过粉,我把在火盘上烤热的牛奶递给他,他摇摇头:“我不喝那个。”
“光吃粉不经饿,喝点牛奶吧。加夜班要多点能量。”我坚持道。
他很感激的看看我,又转头四周看了看,迅速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下:“你真是,又细心又体贴。”
我不好意思地笑,心里越发愧疚。
我一直等许伟健开口问我到底去了哪个同事家,去干什么了,我都想好怎么回答了:“一个女同事的生日,一起去热闹,去爬山,去吃好吃的,不止我一个人去。”许伟健不了解我的情况,除了成凤和几个新来同事。应该好应付。
可许伟健自始至终没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