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个语气,让我不像是太子妃,你倒是像我的恩客。”玉霎讥笑,“既然如此,为何不继续把我扔在西院,叫我自生自灭罢了。”
月西楼失了兴趣,给她拢好了衣服,说:“随你怎么想罢,正反你落在我的手里,我如何待你不过看我的心情,你除了讨好雌伏于我,可还有别的选择?”
他说得没错。
玉霎现在掌控不了他,想活着就得依附在这样的人身边。
这本该是她一直要记得的。
玉霎无话可说,她想了又想,只是淡淡地叹了一口气,翻身不理他了。
月西楼见她如此,掀了被子躺下。
唯一一盏亮着的灯也随之熄灭。
玉霎翻来覆去睡不着,屋内静悄悄的。
月西楼把屋内的侍女都赶走了,守在门外的魔侍与魔童都被赶得远远的,水草和琴甘守夜,远远在院子里打牌。
屋内一点声音也没有。
“你在我身边,这样如坐针毡么?”
漆黑的夜里,因着她总是翻身,吵得枕边的月西楼睡不着,他开口问。
“能服侍殿下已经是我莫大的恩情,我哪里敢?”玉霎说,
月西楼闭口不言,只是坐起来,看着她。
绿莹莹的眼睛如同鬼火,像是丛林里危险的狼,随时能扑上来咬断猎物的狼。
“……”
玉霎闭眼装死。
*
魔宫,内廷。
“仙盟已经向一轩天增派了兵马,也加固了法术封印,或许不能从一轩天登陆?魔兽灵溪适合攻城,但不适合破阵。”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把方外岛派到前阵?”
“方外岛?殿下,尊上好不容易将他们劝动效忠,但现在他们野性难驯……”
“野性难驯?既然已经表明要效忠魔尊,不听话全部视为叛徒诛杀,他们能破阵便让他们去。”
“是是,还有,殿下,仙盟那边据说正要迎回谢晦流,假若他真的出关……”
“谢晦流?”月西楼听到这个名字,明显不爽,“他不是早就销声匿迹了么?假若他真的现世了,也轮不到我们对付他。”
他支着脸,“不过仙盟那几个老头确实难对付些,放出去试探的魔修都没了,看来是该会会那几个道棍。”
自玉霎和月西楼相处一块,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虽然平日里玉霎还是对他多有防备,但总不像以前那么僵。
月西楼把玉霎调到了内廷会议,让玉霎听了许多不能公开的秘密。
玉霎听他们说如何快速破解仙盟的结界防御,听他们说要如何攻陷仙盟,他们甚至有完整的仙盟内部地图,各峰各主殿都有详细的描述。
还有仙盟诸位比较重要长老峰主法主的实力摸底,魔域看着也并不是像传闻那样,粗莽无脑,战前准备还是有的。
“太子妃一直在看地图,怎么,你可认得这几个道棍?”月西楼对仙盟的人厌恶得很,称呼也极为轻蔑。
“不认得。”
“是么,太子妃看了那么久,可以别的想法?”
玉霎垂眸看着面前摊开的熟悉的地图,她当然了解仙盟各个地方的关卡法阵,她的母亲碧水榕是情峰座下的真人,把守关口的
月西楼也带她出去和魔宗和前来旧都觐见的魔主们应酬。
他这人总是脸上挂着笑,嘴角翘着,一双秀气眉眼波澜不惊,表面不拿人的问题,背后才敲闷棍。
枕头里藏针,实在是恶劣。
玉霎瞧了几个嚣张的魔主被月西楼治得服帖,不愿意屈服的都被杀了,用他的话来说,魔域野心勃勃的魔修很多,见到肥肉一定会咬,空出来的城池从来不缺人当魔主。
月西楼每日里处理这些事情,到处应酬,没事的时候独爱做些杂活,也就是入睡前一小段时间,会绣一匹绒马玩。
他绣绒马的时候眉眼敛着,神情专注,有点像是在邺郡时的月镜潮,记得总是在灯下缝补衣服,眉眼温和。
绒马绣完了随手扔给玉霎。
“送你。”
“这是什么?”
“魔域送小孩子的玩具。”
“送我做什么?”
玉霎警惕:“我可不会给你生孩子。”
“我瞧着做了一半,应该是想送你的。”
他歪在榻上,衣袍展开,整个人像是泡在水里鲜嫩的莲花,听玉霎这样说,哈哈地笑了两声,说:
“我也没打算和一个半魔生孩子,不是早就和你表白表白过了?”
玉霎看这个绒马不顺眼,把它扔在两人枕头之间,挡住月西楼的脸。
这些日子,玉霎是有几次机会偷袭月西楼,却发现自己似乎不愿意对他下手,两个人越是相处,她便越觉得熟悉,像是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