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格外兴奋的研究员。
他的脸色肉眼可见越来越黑,怨恨的气息从背上升起来无差别扫射路过的每一个无辜的人。
而他的精神体,一只始终保持黑色的北极兔则每天气鼓鼓地蹲在他的办公室门口,冲路过的所有人,包括他的顶头上司列那疯狂跺脚。
安娜说起来这件事时难掩她并不道德的幸灾乐祸情绪,许愿敏锐地感觉到她似乎隐藏着对佩德罗先生的不满。
“哦,你不知道,佩德罗先生总是很严肃,有时候甚至有点太严肃了。”安娜抱怨道。
她放松地坐在许愿右侧,棕红色的小熊猫在许愿面前惬意地躺了下来,接受许愿不紧不慢,力度刚好合适的按摩和抚摸。
许愿这双神奇的手为她在短时间内聚集了许多好感,无论怎样凶猛的精神体,在体验过一次后,都很难拒绝她仿佛施过魔法一般的手指。
她总是能触摸到精神体们最需要抚慰的角落,令它们像在暖烘烘的人造阳光之下舒展放松下来。
不少年轻研究员因此和她建立了基本的交际关系,其中就有安娜,因为负责教授知识,她和许愿走的格外近,几乎可以算作是朋友了。
“上个节庆日,B组的研究员带了喷射彩带在研究室里玩,然后,一个倒霉的实习生在做实验的时候不小心点燃了一部分,引起了火灾,之后那个可怜的实习生险些被佩德罗先生送去警察局。”
许愿睁大眼睛,安娜朝她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或许那个实习生是做错了事,但远远不至于被送去警局吧,如果记上档案,或许他这辈子的科研生涯都结束了,没有哪个研究所会要他的。”
许愿迷惑地皱着眉:“佩德罗先生的态度的确是个大问题,可是火灾也确实很危险啊。”
安娜表示:“至少他可以表现得善解人意一点,而不是直接报警!”
许愿只觉得大开眼界,这些人的世界观确实和她截然不同,她理智地没有继续这场争论。
就像那些年轻研究员自以为好心地来向她分享克林以前的照片,致力于让她爱上众人齐心协力用言语和影像构造出的那个冷静又稳重的哨兵形象,而她从来没有拒绝一样。
她总是避免和任何人产生冲突,即使穿越后仍然如此,给出过于明确的观点很危险,她暂时并不拥有这样的资格。
安娜注意到她恍惚的视线,关切道:“许愿?”
许愿回过神来,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抱歉,我没在想佩德罗先生,我实在太担心了。”她忧虑地绞着手指,“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我的精神体到底是什么样子。”
眼看培训结束的时间越来越近,这个问题却一直没有答案。
她能够放出的精神体始终只有一部分,它们看起来就像某种丝滑的飘带,足有半个手臂那么宽,呈现半透明的奇妙黑色,仿佛晕染在空气之中的墨水痕迹。
安娜说这意味着许愿的精神体很大,所以全部放出才会如此困难,但她对此很乐观。
“哨兵和向导是相互促进的,等你和克林大人完成精神结合,精神疏导能力会有大幅提升,到时候你就能做到外放全部精神体了。”
许愿皱了皱鼻子,以掩饰她对安娜话里行间想法的不满,研究院的人总是习惯性地将她和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哨兵绑在一起。
她已经懒得纠正了,只是又一次问了那个问题:“精神结合标记有办法去除吗?”
安娜没想到她还惦记着这个问题,她看了一眼监控,低声道:“哦,亲爱的,你怎么还在想这件事……”
许愿用自己黑溜溜的眼睛哀求地看着她,她对自己的优势心知肚明。
星际时代,大部分人都是混血儿,研究所里的不少女研究员都在一米七左右,个个五官明丽,身高腿长,少有她这样五官模糊平板,走可爱风的清秀挂。
无害的人在人际交往之中总是有些优势,何况和她朝夕相处的安娜。
安娜很快就在她可怜巴巴的注视中败下阵来,她推着许愿站起来,像夹布偶娃娃一样把她挂在胳膊上,带她去了洗手间。
“关于你说的那个问题……”安娜一边补口红一边犹豫道,“其实学界一直有讨论。”
“之前你也在人类近代史里学到过,探索者舰队穿过天琴座星门,成功开拓了这片没有虫族染指的新居地,而定居在这片星系的也被称为新人类。”
“星门的穿越是不可逆的,事实上,如今繁衍布满整个天琴座宜居星球,人口将近百亿的新人类,共同祖先都是探索者舰队上搭载的三千万六百万人。”
安娜开了个玩笑:“算起来大家彼此之间往上数个十几代,说不定都是亲戚呢。”
“不过探舰队原本的目标是找寻虫族的母星,建立战斗基地,所以,三千六百万人中哨兵和向导的人数几乎占到一半。”
她用复合棉签均匀地修补唇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