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上前一步:“池娘子,老夫处理族务,与你无关,你回家去吧。”
“敢问是何种族务?扣押隋巧娘么?”钱禾不屑兜圈子,直接挑明。
池楠一愣,早就听闻这钱商户之女颇是刁钻,今日一见,果然果然。他本要开口训斥,但碍于池舟之面,还是压住火气,平声道:“池娘子说笑了,老夫只是要同她商量过继子嗣之事,承祧池明一脉。”
“不必。她已改嫁,过继之事,自有池明母亲做主,族长要商量,跟池婆婆讲便好。”
“混账!”闻言池楠再忍不住,喝道,“谁敢娶她!站出来,老夫有话说!”
钱禾嗤笑一声,望着族长,道:“笑话!隋巧娘改嫁,合乎律法,池婆婆已同意,你凭什么拦她?”
池楠又是一愣,他自是知道律法对再醮的规定,但这压不住他,他可是族长。
“女子贵在忠贞,从一而终,才是正道。我让她留在池家,是为她的名声考量,将来挣得贞节牌坊……”
“是么?”钱禾打断他的话,一字一顿道,“那你的女儿怎么还三嫁为妇呢?”
“你,你无耻!身为妇人,抛头露面,顶撞长辈,简直是大逆不道。”被戳到脊梁骨,池楠痛得口不择言,狂吼起来。
“你个商户女,知道什么!再敢多言,乱棍打死!”
说着挥手,那群男人立刻围拢上前,扬起棍棒。
钱禾不惧。
“池族长,寻衅殴斗,你是要吃牢饭么?”
她冷冷扫视蠢蠢欲动的男人们,“还有你们,一个个为虎作伥,欺负个弱女子,良心都喂了狗么?”
此言一出,周遭一片哗然。围观的街坊邻舍,交头接耳,指指点点。但惧于池楠的威势,无人敢上前帮衬钱禾他们。
池楠自是瞧出了这一点。乱麻需要快刀斩,再拖下去,惊动保长、里长就不好了。
他抬眼,见车旁不过寥寥数人,于是扬起下巴,“动手”二字随着长髯飘出。
这下轮到钱禾吃惊了。
她没想到,池楠真敢乱来。看着他志在必得的模样,钱禾后悔该多带几个人的。
但后悔无用,不吃眼前亏才是关键。她立刻后退,一面退,一面拔下头上银簪,道:“不怕死的就过来!”
忽然,后背撞上什么,似墙,却很温厚,还有淡淡的香气。
钱禾刚要回头瞧看,耳畔响起一个沉声“小心”,接着握簪的手被一只大手按住,一道青影立在她身旁。
“都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