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口热茶,这才起身去寻铁万。
须臾就返了回来。
“他把你轰出来啦?我去跟他说,拜见赵姑母,合情合理,他推不得。”说着,钱禾从火盆前起身。
池舟拉住她,眸光闪闪:“他同意了。”
此时铁万手中还拿着赵姑母的那封信,信尾一行小字:你敢不来,我就告诉大哥,你等着吃家法好了!
*
当日雨止,铁万立刻召集众镖师,告知自己将去柳州赵家事,又做了人手安排。
四人留在客栈,护卫钱禾人等。四人去永淳,听从池舟差遣。
“你,随我去柳州。”铁万看着谢飞道。
不等谢飞回答,池舟叩门进来,说自己需带谢飞同行,理由也很简单,谢飞乃永淳县双溪镇人,熟悉当地,做向导最好。
“谢镖师,你可愿意?”池舟问他。
“愿意。”谢飞毫不犹豫地回答。
铁万却是不依,但池舟不理他,“是我上任,我要带谁,我说了算。”
“我只带谢镖师一人即可。”
“你去柳州,少不得用人,四个人不多,就这么定了!”
池舟说到做到,第二日登程,只带了宋琪与谢飞。
看着三人策马远去,钱禾酸了眼角。
铁万瞥她一眼,嘱咐四个镖师机灵点,也翻身上马,带着赵德等人离开。
“夫人,咱们回去吧。”青桃小声道。
“嗯,”钱禾应着,搀住罗姨,慢慢走回房去。
房中少了一人,顿觉空旷,钱禾本是爱热闹的人,便去罗姨房中,同她说话。
罗姨身子已大好,见钱禾对池舟甚是上心,不觉就说起池舟种种。
钱禾听得津津有味,直到青桃送来午膳,才不得不打住。
饭毕,钱禾回房小憩,正迷迷糊糊地,就听孙甘叩门。
“夫人,赵公子想借咱们的马,可以吗?”池舟留了一匹快马给钱禾,以便她启程时用。
赵少爷?钱禾一头雾水,待问清,却是赵德。
据赵德所言,铁万半路不知去向,他只得回来寻他,谁知马失前蹄,踩上钉子,行不得了。今早在客栈马房,赵德见过池舟留下的那匹青花马,便来求借,当然也是趁机探问。
钱禾想了想,拒绝了赵德之请,让他安心等待。
“想走的人,留不住,得等他自个回来。”
话是这么说,她的心却是提了起来。
*
从五柳镇到永淳县,不过六十里路,半日就到,但大雨过后,山路难行,池舟三人一直赶到过午才看见路侧志石。
石后是绵延丘陵,岭上植被茂密,翠深如墨。
池舟勒马,看了眼陵际高山,山头挂着轮暗红日头。
“还不动手么?”池舟收回视线,对身侧的谢飞道。
“再不动手,完成不了任务,你妹妹怎么办?”
闻言,谢飞怔住。
池舟旋即提高声音,冲前方喊道:“永淳县新任知县池舟已到,尔等鼠辈,还不现身么?”
话音未落,只见岭上绿荫中,突然飞出无数羽箭。
池舟拔剑格挡,谢飞亦挥刀护身。
叮叮当当,箭全落在了地上。
远远落在后面的宋琪,见状心跳不已,但他一声不吭,只是翻身下马,躲进路侧桉树林里,屏息瞧着。
“再来。”池舟持剑,喝道,“把你们的本事都拿出来。”
一群男人持刀拿矛从绿荫中冲出,径扑池舟,如饿狼扑食。
池舟挑眉,飞身杀入人群,剑光过处,痛呼声大起,人影滚地,只片时,群狼就剩了寥寥几只立在路上。
狭路相逢勇者胜。
何况对手实力远在己方之上!剩下的人虽是盯住池舟,却也两股战战,气势全消。
池舟上前一步,顿时吓得连连后退。
“你是应全?”
池舟问当中一人,他是群贼中最高壮的一个,不过五尺高,黄脸皮,三角眼,目光最是凶狠,恨不得吃掉池舟,似乎是个头领。
那人一愣,冲谢飞道:“你个叛徒!居然把本少爷的名讳告诉这狗屁芝麻官。”
谢飞不语。
池舟道:“不是他说的。应全,你只有一条路,认罪伏法。”
“笑话!我应全敢做敢当,双溪镇全是好汉,别以为你赢了!你能进了永淳县再说!”应全嚣声道,一面冲丘陵上挥手。
只见两个男人,拖着个姑娘过来。那姑娘正是豆蔻年纪,眉清目秀,如含苞荷花。
她眼中含泪,却发不出一声,因为口中塞着巾布。
“翠翠!”谢飞翻身下马,就要上前,却被应全喝止。
“杀了这狗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