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眼色,便顺口应允。
钱禾当即让宋琪快去安排。
“大人,这里已余善后之事,保长自会带人料理,您请回城。”裴勇乘便说道。
池州想了想,又看了看钱禾带来的二百匹马,知道她是要把甲兵一起带走,遂喊过旗长,问今日能否把塞路之雪铲净。
“能!请给属下两个时辰!”
于是待煮好肉,蒸好干饭,众人饱餐一顿,立刻动手,一鼓作气,将凹里村的路给清了个干净。
这时已过未时,容不得耽搁,池舟也不再多言,让保长收好剩下的肉米,让兵甲脱下湿透的衣物,换上新制棉衣鞋帽,即刻提身上马,带着众人返回。
村民沿路拜谢,感激不尽。
*
到得永淳县城,只见早已接到裴勇信报的王寅、韦亭、展晓齐齐出衙门恭迎池舟凯旋。
见状,彭浩等车夫悄悄跟钱禾道别,自行避开,各自回家。
池舟没有入衙,就在衙外吩咐,让展晓把二百兵甲交还李火,又问王寅,城中境况。
王寅回说,雪明日定能铲净,请大人勿忧,且大岭、南竹、狗牙、白桥、双溪五镇未见急信,当是无虞。
池舟放心地点头:“好,衙中诸事,还请诸君多多上心,本县就先回家歇息两日,待开市过来。”
“大人慢行,好生将息。”
池舟扬鞭,带着家人急行,很快就进了桂花巷家中。
众人接着,甚是欢喜。谢翠翠抱住谢飞,哽咽落泪。罗姨跟青桃立刻煮饭,给公子夫人洗尘。
这餐饭,依旧是全家合用,比起初一的吃春盘,更多热烈与欢喜,尤其是池舟、钱禾、谢飞、宋琪、罗云儿,但五人都默契地不提凹里村一节,只是与家人罗姨、青桃、孙甘、谢翠翠、阿娟、阿强举杯。
饭毕,谢飞带着妹妹辞别回家。
罗姨带着小辈们玩耍,池舟跟钱禾沐浴后回房安歇。
*
“怎么不说话?”一身白绸中衣的钱禾坐在梳妆台前,散开发髻,拿牛角梳轻梳长发,目光落在床侧的身影上。
也不知是不是刚喝完安神汤之故,他安静得厉害。
池舟不语,只是瞧着她,定定的,呆呆的。
钱禾心下一凛,莫不是摔到哪儿了?于是脱口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说着起身走过去,扶住他肩,上下打量着,又道:“请个大夫来看看,如何?”
回答她的是一个拥抱,紧紧的,贴贴的。他坐在床上,一低头,就偎到了她怀里。
“行之!”她忍不住抚上他头,“你别吓我,跟我说说话!”
他依旧不语,却是猛地起身,把她压进了床里,接着欺身而上。
他有些慌乱,有些后怕,要是今儿真被雪龙卷进沟里,或者那陷阱里有猎箭,也许就再也见不到她。
是以他异常急切地想寻到那份暖热。
这些他自是说不出口。万幸的是,她即刻就体觉到了,毕竟他们两人早已身心相通。
她全力回应他,任他一遍又一遍地索取。
过了很久,床帐上那颤乱的双影终于平复。
钱禾微微睁眼,见他贴在自己怀里,双手抱住自己腰,如小猴挂树般,蹙眉睡着了。
钱禾忽就记起了母亲张萱的话:“男人是天,是家里的顶梁柱,可也需要女人撑着,需要女人接住,否则就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两口子过日子,说到底,女人才是托底的那一个。”
她的心拧疼起来,抬手抱住他。
忽然,他唤她的名字,喃喃缠缠,好似梦魇。她立刻回应他:“我在。”
“我在。”
如此数遍,他终于沉沉睡去。
*
翌日,池舟醒来,入目就是她身上的红点青斑,在那细腻的雪肌上,密密麻麻,好不刺眼。
天,他都做了什么呀!
愧疚涌上心头,他刚要替她盖好被子,却见她悠悠醒转,柔声问道:“醒了?要不要喝水?”
“我……”
她抬手按住他唇,示意他低头,咬着他耳朵说了几句。
登时,他那饱睡的翅羽复又抖擞,于是缠绵又起。
一番折腾,竟把早膳错过,两人起身,收拾停当,便就提前享用午饭。
刚吃完,青桃过来,说孙甘上街查看路道,打算去全州准备开铺事宜,结果遇上窦大嫂来交货,正在淳安客栈门前候着。
是那三千件竹编器。
“东门外官道能走了吗?”钱禾问。
“能,孙甘说积雪已除,已有商贾登程。”
“好!”钱禾略一沉吟,立刻让宋琪去租车,她则拿上银子去接货,今儿就装车,去全州发船。
池舟见她又要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