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麻烦,她不一定会赢,但是沈直看着那一团青紫的女婴,点头回道:
“好。”
宋璇也从刘管事口中知道原委,心中也大为称赞这位妇人的勇气,忍不住上前说道:“嫂嫂,我帮你请状师。”
那妇人泪眼婆娑转头,不停想宋璇磕头:“多谢大善人,多谢大善人。”
宋璇看着沈直将人安排妥帖,才打算离开,没曾想他竟然喊住她。
“姑娘,可否问你的名字?”沈直很是唐突地说了这么一句话,惹得所有人都忍不住看他,可这里他的官位最大,别人也不敢说什么。
宋璇蹙了蹙眉头,她不想和以前的人沾染上任何关系。
“小女子的名字,不足让大人在意。”宋璇蹲踞行了万福礼,便选择离开。
可没想到,沈直竟然厚着脸皮跟在她的身后,也不打搅她,但是也足以让她知晓自己的存在。
官府的人误以为沈直是瞧上这位姑娘,这本来不是沈直处理公务的日子,极有眼色的离开了。
而沈直的书童范记瞪圆了双眼,瞠目结舌,“大······大人?”
这还是他家那位不苟言笑,冷冰冰的大人吗?
不会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吧?
旋即,范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望了望周遭的一片竹林,连忙跟了上去。
原本只有他们几人出来,没曾想,从沈直跟着她,竟然又多了二人,可这尾巴怕是不见她不死不休的模样,让她原本的心情荡然无存。
走到一处凉亭,刘管事连忙吩咐下人把此处布置出来,而后,又看了看后面的沈直,“姑娘,这位大人怕是有事叨扰,若是不说清,他怕是不得离开。”
王遂也是饶有趣味地看向沈直:“你倒是厉害。”
宋璇没有理会他的话,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对着刘管事说道:“请大人过来喝茶,这四周小心看着,别让人过来。”
刘管事得了话,就过去请人。
他们动作利索,收拾出来后,两人对坐在对方面前。
一时无言。
宋璇透着帷幔,打量着面前的沈直,他还是像第一次见面那样,脸上大公无私的模样,连坐着都一板一眼,想来也是家中从小教养出来的缘故。
沈直也不知自己今日为何如此唐突,但是他如此敏锐,又怎么察觉不出一丝异样,他突兀地问道:“请问姑娘的芳名,住在何处?家中人口几何?”
这连续三个问题,惹得亭外的范记直摇头,他家大人还是不会如何让姑娘开心。
哎!
宋璇也没想到他会问这些问题,放在膝盖上的手忍不住握紧,掌心都渗出绵密的细汗,难不成自己漏出什么马脚?
沈直的脾气,她只是从别人口中听说。
可若是他要将自己带回去,自己能如何?
可宋璇沉得住气,尽管被沈直直愣愣盯着,也并未漏出什么马脚,只是回道:“大人,你不知你问的,有些唐突了吗?”
沈直一愣,站起身,讪笑拱手赔罪:“是我唐突了,还请小姐莫要怪罪。”
可那人的身影,已经刻在他的脑海之中,为此,他忽然说道:“不若这样,我为小姐讲个故事。”
他将九千岁和温成郡主的事情讲了一遍,又抬头问道:“你可知晓,只从那女子死后,他如何了?”
“他会如何?”
“他抱着那女子烧焦的尸身,在屋内也不许任何人靠近,而且,连自己的肉也舍得割下来,喂养给那女子残存的尸身,本就是烧焦的骨头,可唯独他还觉得那女子是活人,你说他是不是疯了?”
沈直眼眸微黯,“他几乎杀了曾经所有伤害过她的人。”
“甚至连一些不相干的人都杀了,连他自己也差点······自尽在房内。”
“是吗?”宋璇语气不轻不淡,又开口问道:“所以呢?大人为何给我讲这个故事?”
她不在意,沈直察觉到了,这人一点都不在意。
那她是她吗?
沈直心中忍不住升腾起一抹嘲讽自己的笑意,自己那不见得光的想法,可悲的在这一刻竟然出现了。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大人,是把我当成那女子吗?”
宋璇语调带着讥讽,“我若是那女子,定然在人负之前,先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