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梳理一下,她穿着外衣,长发披于腰间,撑着睡意,勉强出来迎接拓跋衡。
拓跋衡因为批了一天奏折的缘故,今日看着也有些憔悴,他身穿金丝龙纹玄袍,腰间束着黄玉带,下了龙辇,朝着钱浅走来。
“这些日子没来看你,听说你在昭华宫日日沐浴,虔心礼佛?”
拓跋衡扶起钱浅,拉着她往昭华宫的寝殿走去,兴安关上大门,让宫人退下,自己守在门口。
被拓跋衡这么一问,钱浅的困意瞬间消失一大半,她是记得自己交代过宫里人,无论外人怎么打听一律说自己在虔心礼佛,她本打算以这个为借口,避免外人打扰,方便自己出宫,也省得拓跋衡惦记这里。
“是......是的。”钱浅赔笑道。
拓跋衡搂着钱浅的肩膀,凑近她的脸,微笑道;“是吗?”
“你日日礼佛,为何身上会有一股酒味?”
拓跋衡的声音如同暗夜鬼魅,不用看他的表情,钱浅就能感受到他的威慑力。
阿月说过,宫妃没有皇帝准许,不得出宫,要是被发现私自出宫,是要重罚的,她私自溜出宫的事要是被发现,就完蛋了。
明明是微凉的夜晚,钱浅被拓跋衡搂着竟然微微出汗,身上的酒味愈发明显。
“嗯?”
见钱浅低头沉默,拓跋衡再次质问。
面对质问,沉默了一阵后,怀里的人开始颤抖。
接着,拓跋衡听到了如同小兽般的呜咽声,他的腰被环住,赫连音紧紧抱住他的腰,贴在他胸前轻轻啜泣。
赫连音抬头,泪眼婆娑的眸子让拓跋衡的心不自觉地缩紧。
“皇上,自从你下令让我禁足后,我确实日日虔心礼佛,可皇上你不知道的是,在每个见不到你的夜晚,我的内心有多难熬,即使日日念诵佛经也不能平息我对你的想念,在每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我只能借着酒意来催眠自己,让自己不再那么清醒地想着你。”
钱浅一顿胡言乱语,怎么让拓跋衡高兴怎么来,尽管这些话听得让她自己都想吐,她从没说过这么肉麻的话。
拓跋衡看着钱浅愣了很久,烛光在他的眼里微微晃动,深灰色的眼睛里藏着让人看不清的感情。
过了好一会儿,拓跋衡将钱浅的头抵在自己的下颌,在她额前落下一吻。
淡淡说了句,“少喝点酒。”
“时候不早了,你该休息了,以后我会常来看你。”
拓跋衡就这样近乎仓促地离开昭华宫,他身上的龙涎香还留在钱浅的身上。
面对赫连音突如其来的表白,拓跋衡怕多年来的努力抑制的情感会在下一刻流露,他不想让赫连音察觉到他还爱着她,所以他没有久留。
“这样就走了?”钱浅疑惑。
原来拓跋衡吃这一套啊,钱浅大喜过望,心存侥幸,接着躺回床上,深吸一口气后,安心闭眼。
这一天总算结束了,她发誓要睡到日上三竿去。
第二日,一些吃食送来昭华宫,桂花糕、百合酥、枣泥酥......都是钱浅平日里爱吃的,可钱浅没有功夫理会这些,一起来,她就坐在软榻上一边喝着润喉茶一边练着嗓子。
“啊,啊,啊......”
钱浅学着练习声乐的方式,尽可能地打开自己的嗓子,今晚再去挽月楼,她一定要好好唱,把她会的歌全都给拓跋鸿唱一遍,说不定就能和他混熟。
一个下午,昭华宫树上的鸟被惊落好几只,宫里的人也不堪其扰,能离钱浅的寝宫有多远躲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