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即是色......”
钱浅这几日的异常,让采娟和绿珠有些摸不着头脑,平日爱吃爱睡的娘娘变得正经不少,茶不思饭不想,一天到晚都待在佛堂里诵经。
三年一度的礼佛节开始,宫中早就已经布置妥帖,前往晋安的各部首领也在今日入朝,皇帝会在这天和各部首领一同前往朝国最大的寺庙感业寺,进行礼佛仪式,除了举行仪式外,按朝国的传统,为了考察各部领主有无异心,领主们还需要在寺庙里铸金人,若成功铸出金人,则说明首领并无二心,若失败,则会被扣留在晋安,直到皇帝解除疑虑才能放回去。
钱浅也是听阿月说,才这道朝国还有这传统,礼佛节这天,她刚好解除禁足,后妃也要好好梳妆打扮一番参加礼佛之后宫中设下的晚宴,可钱浅觉得阿月给她准备的衣服太繁琐,她没走几步就被衣裙绊倒,摔得不轻。
气得钱浅脱下长裙,忽略阿月等人的劝阻,在好几个镂空梨花木柜里疯狂翻找穿起来简单又方便的衣服,终于被她找出一件淡蓝没有繁多花样的一条裙子,穿上后死活不愿意再脱下,急的绿珠和彩娟团团转,一旁的阿月也无可奈何。
不仅如此,钱浅还把带在头上的繁重的金钗步摇逐个摘下,瞬间觉得头上轻松多了,虽然这些首饰个顶个华丽好看,但带在头上跟上刑似的,要这样带着去参加宴会,她的脖子都会被扭断。
“宫中对女子的束缚太多,我只是想穿得轻松一点,”钱浅轻叹一口气,“现在我再次得宠,不想太过张扬,这场宫宴的主角也不是我,我穿得简单点也没什么不好,这算是我一次小小的任性。”
这也是她想给自己在这个规矩繁多的深宫之中的一点自由。
钱浅执意如此,绿珠和彩娟纷纷看向稳重的阿月,阿月也只是摇头,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再不抓紧时间,误了娘娘参加宫宴的时辰,只怕罪过更大。
不幸的是由于在宫里磨蹭,钱浅最后还是来迟了。
宫宴设在太极殿,钱浅在阿月的催促下,急匆匆地从偏殿来。
拓拔衡一身明黄龙袍坐在高台之上,钱浅走到拓拔衡身侧时,大殿内已经坐满了人,钱浅眼睛往大殿下一扫,赫然发现拓跋鸿已经出现在大殿之上,他穿着暗红纹玄衣,黑玉环将头发束起,看着比平常更成熟点,此刻他正在侧耳听身旁的人交谈,少了往日张扬的神采。
纵使他的衣裳是暗色,装束也比平常收敛许多,但人群中她还是能够一眼看到他,单是他的样子就很难不引人注目。
似乎察觉到殿上的目光,拓跋鸿抬头朝这边看去,钱浅下意识转过头,用宽大的衣角挡着着脸,朝拓跋衡的位置走去,她朝端坐在龙椅上的拓跋衡微微施礼,今天的拓跋衡看上去格外威严,冷峻的脸庞,眉头微皱。
还没等拓跋衡开口,太后便不悦道,“赫连昭仪,你来得还真是‘早’啊,自从皇上说不用你来慈安宫侍奉后,人也变得越发懒散,连这样重要的宴会都来得这样迟?”
面对太后的责问,钱浅立马下跪,整个人要趴在地上,她不想让殿堂之下的人注意到她。
虽然拓跋鸿迟早会知道她的身份,但她希望至少不是现在。
“臣妾知错,请太后赎罪。”
钱浅伏在地上颤抖着,装出一副害怕地模样。
太后冷哼一声,正要发难,拓跋衡却开口,“母后息怒,赫连昭仪来得迟固然有错,可眼下宴会才开始,朝中大臣皆在此,赫连将军还远在边境北伐,若此时动怒责罚,岂不招来大臣议论?。”
“罢了。”太后神色缓和,盯着钱浅说,“赫连昭仪落座吧,看在赫连将军的份上,这次就姑且饶了你,若还有下次,哀家定严惩不怠。”
“谢太后,谢皇上。”钱浅深呼一口气,好险,逃过一劫,钱浅心想。
钱浅没想到拓跋衡会为她说话,不过她也不在意,她发现有个争气的爹就是好,偶尔在犯错还能靠爹的面子逃过责罚,希望她那半路认的爹能够顺利打完仗,凯旋归来,毕竟她以后日子还要多仰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