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生活咬一口过。如果你一直不放下,我们也跟着不放下,一家人永远被他人牵着走。这样好吗?”
“我和你母亲所求不多,你好好考虑一下,女孩那也试着多联系,可以的话早点定下来,那边也着急。”
车子驶入家门口,二老下了车。他转身开往所里,路上拨了一个电话。和往常一样,一次一次地拨打,一次次得到相同的答复:“空号,空号,空号……”
最后他发了条信息:我要结婚了。而后换上决绝的表情,拨打了另一个女孩的电话。
当阿珠听到另一头那声“喂”时,大抵猜到是他,只问:“有事吗?”
对话异常短暂。
他说:“我同意结婚,你做好心理准备。”
阿珠回:“谢谢。”
“但是……”
但是什么?
他没有说完后面的话,就直接挂了。
阿珠想,他不是后悔了吧。可是她顾不了那么多了。
喜事比预料中来得快。
订婚结婚一步到位。
奶奶有点不满意,觉得男方到底是怠慢了,又不好说什么,大家都有苦衷。阿珠眼见奶奶又要伤心自责,慌忙说:“奶奶,这就是我理想中的婚礼啊,有你有亲人,不大声喧哗,我不需要费心招呼,你也不用特别忙碌,大家和和美美地聚在一起,真心实意地祝福我们,多好啊。”
奶奶又是生气,又是无奈:“你说好,那就好,横竖我也说不过你。”
父亲看了,难得笑话他母亲:“妈,孙女大喜的日子,哭鼻子可不好,一会被人看到了。”
奶奶立刻手忙脚乱擦去剩下的泪花。
阿珠又说了些贴心话,老人家这才安下心来。
当天,阿珠身穿红色中式新娘服,化了淡妆,复古典雅。吴与新则是配套黑色唐装,眉目清朗,高大沉稳。
奶奶一手拉着一个,转头看向新郎:“我家珍珠就交给你了,奶奶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说完,将两人的手交叠放在一块。阿珠的笑不自觉掺进了泪,努力撑着眼眶才没哭花了妆。
两手短暂相握,不自然地松开。
阿珠扶着奶奶坐上开往饭店的车,两家亲戚已陆陆续续抵达,凑了六桌酒席。镇里的习俗是中午聚餐,由于人数不多,敬酒这些流程走得快,并不累。
一点多酒席结束,她就算嫁人了,跟着去了另一个“新家”。
原来结婚是这样的,阿珠像旁观者一样,没有彻底融入这场婚礼,只觉参加了一场好玩的游戏。
大概是不愿承认失去了自由。
婚后第三天,新人回门。
阿珠看到奶奶,“离家情绪”满溢,不愿说话。
奶奶心疼地问:“公公婆婆对你好不好?”
阿珠只顾着处理悲伤。
奶奶转而问吴与新:“你欺负阿珠了吗?”
他愣住了一下,说:“没有。”
奶奶认定阿珠受苦了。把他支出去后,问阿珠发生了什么事?
再不解释,就解释不清了,她这才连忙说:“我很好。就是想家了,一回来就绷不住了。”
惹得奶奶又气又笑。真是个傻丫头!
因为是第一次回门,奶奶准备了不少阿珠爱吃的菜,有炸排骨、酱油豆腐、青椒鱿鱼、笋干大杂烩……奶奶的家常菜是老派做法,但是入口即爱,回味无穷。
阿珠也学了点皮毛。
快吃完时,父亲突然宣布:“过两天我要去省城工作了,你俩有空多回来。”比预想中快得多,欠了很多钱吧……
阿珠装作不在意,回道:“知道了,你放心去吧。奶奶有我。”
吴与新跟着表态:“会的。”
奶奶事先不知情,有点惊讶:“都没听你说?什么工作,靠不靠谱啊?”
“靠谱的,就是爸认的那个干儿子,我应该叫他干弟弟了。很多年没见,但是最近又联系上了。他那边接了好几个工程,想招一些自己人。”
乡下有认干儿子的做法,说是小时候孩子不好养,就去寻个好人家,逢年过节登门拜访下,这样孩子会往好的发展。这么看来,倒是应验了。
他们家总算添了个有钱亲戚。
那边,奶奶放下碗筷,停顿好一会,猛然想到:“你说仁贤啊,是叫这个名吧。自从你父亲去世,有几年没走动了,没想到他还记得我们。你上那儿能做什么呢?”
父亲干笑一下,“就简单的保安。”
工作倒是轻松,奶奶嘱咐道:“去吧,工地包吃包住,可以省下钱。”
过两日,吴与新和阿珠一起送父亲去省城。
回程路上,车子刚拐过一个路口。她问:“赶时间吗?我想去拿点行李。”两边的建筑刷刷刷地往后倒,才多少天,这座城市就有点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