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叔!”
方清快步走到里正身旁:“不知道旁边二戈村的情况怎样?里正方叔他们有何打算?”
“哦,你担心你爹娘是吧?真是个孝道的孩子!
俺倒是没听说有啥不好的,旱情也比咱村好点,打的两口井还能出水,不像咱,就一口井只隔三差五冒些水。怎的,啥事啊?”
里正道。
“俺就是想着爹娘年岁大了,这灾荒年月,俺们这一走前路未知,就想把他们接过来和咱一起逃荒,里正叔可同意?”
“喔,这事啊,你也是孤儿寡母的,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俺这边做主给你允啦!不过这五十里地你打算走着去?”
“里正叔,俺看现在天色还早,俺就是想借下你家马拉车,俺也不白借!”
说罢,方清从怀里拿出剩的半袋小米塞到里正怀里。
“大妮子,不用了,乡里乡亲的。不过你会拉车吗,要不让俺儿李大牛送你去?”
里正边说着边把布袋放回方清手里。
“谢谢叔的好意,俺以前跟俺男人驾过一两回,没问题的。”
“那好,这就去俺家拉车去!”
说罢,一行几人朝着里正家走去。
……
到了里正家后,方清和里正媳妇刘婶他们寒暄了几句。
推辞了他们要帮着照看玉儿的好意,将玉儿放在板车里,翻身上马,向村外奔去。
此时已近未时,阳光正好。
马儿在山路上小跑着,颠颠簸簸,玉儿乖巧的坐在板车里睡着了。
关于原主的记忆,再次来袭。
原主的父亲方权,母亲罗氏,两人本是二戈村老实巴交的农民,为人良善,一辈子勤勤恳恳。
老两口就这一个女儿,虽给不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却也给足了疼爱。
原主容貌清秀,继承了父母的善良和温顺,
嫁到婆家以后,也是用心侍奉公婆,就算公婆刁难,也从无怨言。
好在丈夫李大山对原主甚是疼爱,两人也度过了一段甜蜜的日子。
原以为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
哪知天不遂人愿!
连年的旱灾,地里收成不好。李大山想着去山里打点野味给娘俩补补,怎知这一去就天人永隔!
从此,原主就被冠上了克夫的名声。
在婆家受尽欺辱,还被扫地出门,过得甚是苦楚!
原主的父母,也因此在本村抬不起头。
虽说为人父母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到底封建意识浓厚,害怕闲言碎语,也就没有把原主接回去。
原主也理解阿爹阿娘的难处,打碎牙往肚里咽,即使思念,也从不打扰。
方清收回思绪,心想什么封建礼教,老娘不吃这套!什么克夫克妻,在姐们儿这里就是找打!
不过,既然占了你的身子,我就要替你尽孝道,定会帮你给父母养老送终。
驾,驾!
快到日落时,方清终于进了村,凭着原主的记忆,弯弯绕绕的找到了她曾经的家。
一路上,认识她的乡亲无不驻足,有些吃惊,又因“克夫”的传闻躲得远远的。
方清不在意这些,行至家门口,翻身下马。吱呀一声,推开院门,大声道:“阿爹,阿娘,俺回来啦!”
阿娘罗氏迎出来,看到是女儿和外孙女,满脸堆笑…
老父亲方权在里屋门口站着,手里握着旱烟,一脸又担心又嫌弃的表情:
“你个小妮子,咋跑回来了,乡里乡亲看见得说的多难听!”
“好了,孩子他爹,女儿难得回来一趟,怕是有什么难处!”说着,阿娘拉着方清和玉儿的手往里屋里走。
“来来来,娘俩儿还没吃饭呢吧,这里有黑米糊糊,就着野菜吃。”
说着,阿娘就给娘俩盛了一碗,玉儿这时也饿了,开心的吃起来!
方清放下碗,一脸严肃的说道:“阿爹阿娘,俺这次来是打算接你们和俺一道走的!
朝廷已经没有余粮发放了,北方鞑子三番四次来抢东西,烧杀抢掠,村子里已经不安全了!
为今之计,只有南下,里正李叔那边已经组织偏坡村集体逃荒,后日午时就走!”
听罢,老两口面面相觑,阿爹叼着烟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这样,妮儿,你们赶了这么久的路,想必也很累了,今晚你就带玉儿先休息,我和你娘合计合计!”
“也行!”说罢,方清牵起吃完米糊糊的玉儿,简单洗漱之后,带玉儿进了里屋,给她讲嫦娥奔月的故事。
想来,娘俩儿真的累了,没一会儿就都睡着了。
初夏的夜空,繁星点点,一丝凉风吹过,让人也不觉闷热,偶尔的虫鸣划破寂静的夜,不多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