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被阶层隔绝的AB两区重新开始交流,不再受区划的限制;每每遇见都要吵架的理想主义者们为了同一个梦想合力奋斗……
这才是“烈山部”,于太古不周倾覆之灾中自请协助补天的上古遗族。
“很好。”
她慢慢站了起来,眼中含着泪,嘴角却噙着微笑。
“我宣布——”她带着哭腔提高音量,“此项议案通过!”
安排完后续工作已经是傍晚,王某搬了公文坐到寂静之间,和沧溟分享今日之事时甚至又差点几近崩溃。
“五色石还能燃烧很久,我不应该提出这个议案的,是我害了他们。”
如果那些人只是一串数字,或者只是2D的形象,王某的感受还不至于这么深。可偏偏他们不是。
“景略,你很清楚终焉之刻已经迫在眉睫了。”沧溟静静地看着她,“这个决定是我通过的,与你无关,要担罪孽,就让我来担吧。”
王某没搭话,只是颓丧地靠在冷硬的椅子上,头后仰朝天。无穷的矩木枝叶映入眼帘,几乎看不见天光与希望。
为了缓和气氛,沧溟忽然说:“阿夜知道你独自去了禁区吗?”
“知道,整个祈祷殿都知道了。”
“他们竟没骂你胡闹?”
“当然骂了,今天拍案而起的是华月和清妩,果然最关心我的只有女人。”
“……阿夜竟没参与?”
“秉城主,时代变了,沈夜已经学会做一个默默支持我的破军祭司了。”
沧溟轻叹一声:“他自幼感情比他人都要充沛,如今变成这副模样,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王某面色平淡:“那就要问他自己了。”
“有时我甚至希望你能接受他,景略,你太孤独了。”
“我接受他,谁来十年如一日陪你?华月么?”
她的反问使沧溟哑然了片刻。
“我——”
“你想说你没关系?我不会信。”王某打断她,“沧溟,你知道我本可以不做这些的,我大可以独断乾纲,将你丢在寂静之间忍耐寂寞。可我没有这么做,你知道为什么。”
巨大的宿命之下,沧溟注定要忍受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与寂寞,这与“景略”的孤独截然不同——景略尚能为流月战斗至生命最后一刻,沧溟却一无所有。她生来骄傲,如今却自由全失,若说毫无绝望,试问天底下难道真有这等铁人?王某爱护她,是因她明白沧溟的骄傲与倔强,那其中未必没有自怜,可她也的确不忍让沧溟在这暗无天日中独自煎熬。
“所以,别再说这种怜我而伤己的话,这实际上是对我们两个人共同的伤害。”
“……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景略,我只是希望你得到幸福。”
“我明白。”王某说,“只是我的时间不多了,再考虑那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也是枉然。”
她语气很平淡,然而每个字说出来都那么凄凉。沧溟一怔,眉眼盈满了不可置信。
“你——”
她哽住,克制着深深闭上双眼,竭力维持着情绪而不崩溃,终究是控制住了落泪的冲动。
半晌,沧溟垂眸,镇定的声音近乎颤抖:“大祭司,你该考虑传承了。”
“传承?”
“若你身后无人,我要去何处任命新的大祭司?”
这王某还真没想过。
关闭的游戏对她毫无意义,如果她死了,这个档终结于此,无论是徒弟还是后代都毫无意义。再说4年能养个球,顶多种把草莓出来,根本不可能教出一个可以托付重任的新天才儿童,要是天才儿童能跟韭菜一样一茬接一茬还能一代胜一代那流月城早靠基因突变完事了。
“来不及了。”王某说,“到时候你考虑考虑立瞳或者沈夜吧,他俩一个心肠够硬,一个道德够硬……不,还是沈夜吧,瞳的病很严重了,搞不好死的比我还早。让沈夜来虽然很残忍,可大家会过得更好一些。”
“……好。”
“不说了,先回去了。”
“去吧。”
王某起身离开,一直走到寂静之间出口处。就在即将离开的前一刻,沧溟忽然喊住了她:“景略。”
王某回过头,略微挑眉以示疑惑。
沧溟凝视着她:“你是我一生之中,最……信任的人。”
王某不明白那可疑的停顿意味着什么,但直觉不该问下去,只很轻地笑了一下,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