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贞说的借用她身份、混进城里的人找到了——朱禅立刻下令,全城抓捕那个中原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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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很乱——士兵们举着火把穿梭在大街小巷里,叫嚣、怒骂着寻找一人。
今夜很吵——而那被他们放在心上反复煎烤的人,则藏在一破房子里。
觉得此时好像正在一盏豆油灯盏里,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
裴诃从寺庙出来,身后窥探的视线不见,本以为甩掉了那个跟踪她的人,不想走在回程路上,听到了喧嚣声。
紧接着火光四起,城里的官兵似乎出动了一大半。
她下意识躲起来,看到他们拿着张画相,逼问旁人。
“见过这个人吗?!”
似乎在找谁。
“老何,这么晚我们出来找谁啊,这将军也不说清楚,就说是奸细。可她也得有名啊?”
“别管那么多,找就行了,至少我们知道她的样子。”
奸细?
如此兴师动众.....城中最近发生什么大事了,城门兵被杀一案吗,可怎么会和奸细有关。
裴诃眯起眼,试图在渺茫中看到那张画纸,然这时,刚巧有个士兵转过头,和角落里的她撞上视线!
手里的画纸也侧过来——只见火光下,寥寥几笔勾勒出来的人,居然和裴诃有八成相似。
这是怎么回事?
来不及思考,她转身便跑。
而这一举措,让那边士兵也反应过来,追过去。
“那边有动静!谁在那儿!”
裴诃往狭窄的小巷里钻,身后红光大现,地上黑影攒动。
裴诃平生第一次被官差追捕,根本不能压抑心里的惊慌。
该往哪里去,该怎么甩掉他们?!
刚刚还虔心在佛寺里为娘亲祈福,一转身怎么沦为被人抓捕的对象。
娘亲....她看到后会怎么想?!
裴诃忽然踉跄一步,往后回望。
杀了人,不该受罚吗?
“站住!”城门兵喊。
他们在逼近,不如就这样算了,被抓走,关到牢里一了百了。
“啧,”可在这时——
有人从黑暗中伸出一只手来,攥紧她,接着烟雾起,笛声响。
士兵们谨慎地驻留在原地,“用箭。”
一支支箭飞进浓雾大起的巷子,没听到一点人声。
“被她逃了?”
士兵探进去,不见人影。
“继续找,将军下了死命令,就算是掘地三尺,也得把人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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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批城门兵从面前跑过。
裴诃缩在角落的阴影里,和一人贴到一起。
对方往后稍退,露出下半张脸,貌美,有刺青和佩戴笛子——裴诃惊魂未定的脱口,“玉环姐?”
对方沉下脸去,“不叫这名很久了,如今我叫.....”
“奕妁,”裴诃道。
只见出现在面前的可不是奕姐?她面无表情,听到那两个字后脸色稍有缓和,听了一会四周声音,“他们走了,你抓紧时间回去吧。”
裴诃点头,“你怎么在这儿?”
“路过。”
“好,”于是裴诃与她擦肩而过。奕妁问,“你就这样离开?不说声谢谢?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恢复记忆了。”
“......怪不得,”是想起二人决裂的事了吧,奕姐决定要先小大夫一步离开,免得看到她的背影。
“你住哪儿?”却听到裴诃问。
奕姐不回答。
裴诃续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现在回去的话,会对同住的人有影响。”
“哦。”
这么关心他们呢。
奕妁脚步不停,身边却多出一人。
裴诃默不作声地跟上来,瞥见好友养的小蛇探出头来——好久不见,伸手让青蛇游到她手臂上,引来一句骂,“没骨气的东西。”
两人从后门摸进一家妓院。
*
奕妁不管去哪,都喜欢住这种地方。
浓郁的女子香,裴诃打开窗子,看黑夜里的火光。住妓院也好,至少那些官差不会猜到她一个女子,出没在这种地方。
“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身后奕妁问。
“今夜。”
裴诃顿了顿,“我天亮就走。”
“嗯,”奕妁不再管她,脱衣躺到床上。
裴诃坐在窗上。
她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对方,两年前在她告知对方自己要嫁人的那个晚上,两人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奕妁长居大宛,特地到中原找她,本以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