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蔫蔫地靠在凰跃渊肩头,凰跃渊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她,过了一段时间凰浮杜才缓过来,不情愿地说那好吧。
那我可以摸摸阿姊头发吗?凰浮杜问,头发摸起来滑溜溜的,发髻摸起来也很有趣,我想摸摸阿姊是什么头发……
因为一会前才拒绝过凰浮杜,所以这回她很干脆地答应了。她大方地执起凰浮杜的小手,带着她从上往下。
这是头发。她带着她抚过发髻。凰跃渊平日只扎着最简单的发型,她不喜欢复杂。
这是眉毛。她带她来到她的脸。
我听说有女官早上起来会描眉,阿姊呢?
不,我不描。因为凰跃渊不会。
她又带着她扶过眼睛、鼻子、嘴巴……
凰浮杜的指头最后停留在她的唇上。她问,阿姊,眼睛该是什么样的?我摸过自己的,形状和大家没什么区别,可大家看得到的我又看不到。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两颗球一样的东西镶在脸上了。凰跃渊回答时唇瓣启合,呼出一点热气,弄得凰浮杜有点痒。
凰浮杜不知道是被痒意、还是被她的回答逗笑了。她收回自己的小指,窝在凰跃渊怀里愉快地笑起来。
她说,阿姊,今天我从灯会回来还找你玩。
凰跃渊估算等自己办完事回来,凰浮杜应该早就睡下。
但她不介意哄凰浮杜开心。她说,好。
然后凰浮杜就在灯会上丢了。
当凰跃渊恭敬地迎接女帝和凤君回宫,却没看到凰浮杜时,一种不好的预感就油然而生,她问女帝随行的女官小皇女在哪,却只得到女官困惑的眼神。
女官说,小皇女不是留在宫中吗?她们一批先出的宫,之后才与凤君会和,从头到尾压根没看见小皇女。
凰跃渊的表情逐渐僵硬,难以置信地望向师延孝,他没什么表情,只是安静地站在女帝身侧—,什么也不说—凰跃渊也由此坐实自己的猜测——因为凰浮杜遇刺那天,师延孝也是相同的模样。
备马!
什么?女官还没反应过来,她疑惑道,您不去和陛下问安……
我说,备马!
凰跃渊转身朝宫门走去,边走边焦急地吩咐,你去安排人为我备马,然后立刻告知母皇凰浮杜在灯会走丢!
宫女听完脸色大变,即使不了解前因后果,单看凰跃渊的脸色也知道这不是玩笑,强压下内心的惊慌,赶忙召集另几位女官,一路跑去为凰浮杜安排。
夜风刮得凰跃渊的脸生疼,她翻身上马,往灯会的方向疾驰而去。
她仍不敢相信,师延孝竟虎毒食女。把眼盲的小皇女丢在人来人往的灯会,他怎么做的出来?他怎么敢!
灯会当天解了宵禁,到了后半夜人群仍旧不减,人多的地方不再方便骑马,凰跃渊只能下马步行。她思考着师延孝可能会带凰浮杜去的地方,去买吃食?买玩具?她的目光流连在街边小摊,希望会有好心的摊贩照看一个走丢的孩子,又暗恨自己与熟人同行时没注意四周……或者她最开始时就答应凰浮杜,和她一起去灯会——不、不行,今天的同行于她而言尤为重要,即使重来一次她也定然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师延孝!凰浮杜到底哪里碍了他的眼?做出这种事,何遑论凤君的身份?怕是连命都保不住!还明目张胆在母皇的眼皮底下……等等,母皇?
凰跃渊在人群中停下脚步,涌动的人流隔三岔五撞过她的肩膀,她也不觉,一心一意浸思绪中。
母皇……对了,母皇。师延孝是独自带着凰浮杜出宫,如果他后面和母皇会和,那他的路线必然有一部分是和母皇出游的路线重合的!凰跃渊的大脑飞速运转,她知道出行的路线,为不和母皇打照面,她特意错开了可能会遇到的地点,而其中,最适合师延孝悄无声息丢下凰浮杜的就只有——
想通的一瞬间,身体就比大脑先行动起来,她反身挤进密集的人丛,一路逆行向前。
灯会不远处的码头会在今晚有焰火表演,一共有三场,女帝会驾临第一场,第一场会是人最多的,为了更好的观赏烟花,码头的灯在表演时会熄灭;第三场结束后,散去的人都会往办灯会的街道赶去……对师延孝来说,没有比在这段间隙里扔下一个眼盲的孩子更容易的事情了。人多时凰浮杜很难听清脚步声,第一次出宫的她肯定会手足无措,就算原地大哭,哭声也会被盛放的焰火盖得严严实实。
凰跃渊终于挤出人堆,如她所料,从码头方向而来的就寥寥几人,她深吸口气,迈开步子跑起来。
快点,她得再快点!
现在的她只能被动地祈祷有好心人能注意到被丢下的凰浮杜,抑或是凰浮杜会向周围的人求助。若是有意外呢?羽都每年走失的小孩不在少数……
不。不能有意外,如果有意外,母皇一定会——
思考毫无预兆地卡壳,仿佛心有所感般,凰跃渊停下步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