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楚楚整个人都是崩溃的,她不知如何才能阻止眼前的人,她只能哭着求他:“就当为了我,好不好?”
这话不是她矫情,若是现实走向与书中重合,不久的将来,她终将随这个世界灰飞烟灭。
她的恐惧不似作假,赵怀璟垂眸看着她,神色复杂。
他始终未松口,巨大的绝望涌上心头,徐楚楚悲从中来,因为连日的劳累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
徐楚楚昏睡一天一夜,再醒来时已是第二日一早。她睁开眼睛,懵了片刻才认出她正躺在闵州州衙后院的床上。
她脑袋痛得厉害,浑身发烫,身上无半分力气。
昨日那个扔到她身上的布帕,上面沾染的秽物足以让她感染瘴疫。想到这,徐楚楚心突突跳了几下,巨大的恐惧漫上心头。
她在城西病坊待了半个月,见识过那些病患的惨状,也知此番瘴疫存活下来的几率十分渺茫,情绪忍不住崩溃下来。
赵怀璟过来时,她十分抗拒,紧紧捂住嘴巴往床里侧缩了缩,不肯让他触碰到她。
她哭着道:“王爷,我感染瘟疫了!”
赵怀璟蹙眉上前,直接将她捂在嘴上的手拿下:“太医说只是受惊过度,并非瘴疫。”
徐楚楚却不信,她哭了一通,胡乱用了些粥,又喝过药,再次昏昏沉沉睡去。
这一觉她睡得极不安稳,断断续续做着噩梦,好在等到傍晚她再次醒来时,已经退了热。
太医又过来一次,确认只是受惊过度加疲劳引起的风热,并非瘴疫。
虚惊一场,徐楚楚如释重负,这才有心思去想别的。想到梦中场景,她犹豫着问赵怀璟:“王爷,城西那些病患……”
赵怀璟视线落在她脸上,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只道:“本王自有分寸,王妃大病初愈,无需操劳这些。”
徐楚楚蹙眉还要再说,赵怀璟却直接打断她:“王妃是信不过本王吗?”
二人成亲已有一年,赵怀璟仍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徐楚楚面对他时,下意识流露出来的惧怕,和不经意间的排斥。
以前他只道是因为晋王,但后来呢?这种惧怕和排斥让他不解,更让他烦躁。
比如此刻,她看着他的眼睛中,带着明显的试探和小心翼翼。
徐楚楚噎住,只得摇摇头,将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闵州湿热多雨,放晴一旬后,接下来几日天气再次恢复阴沉,几乎每日都会落一场雨,而阴雨天气更容易形成瘴疫,对治瘟极为不利。
这几日徐楚楚一直没能踏出这个院子,而赵怀璟除了偶尔去前衙同齐王等人议事,其余时候他都待在这个小院中陪着徐楚楚。
徐楚楚惦记着那日之事的后续,却不敢问赵怀璟,只从青萝口中得知那日她晕倒后,赵怀璟带她离开前下令,命卫兵们处置了几个带头之人,以儆效尤。
徐楚楚悄悄松了一口气,这才放下心来。
那日的事虽已经过去,但不仅徐楚楚受到惊吓,赵怀璟同样耿耿于怀。
徐楚楚察觉赵怀璟这几日过分黏人了些,有时他在外间处理公事,都要间或绕过屏风进来,一言不发地看她片刻,然后再出去。
他自城西病坊那日的事之后,整个人的气质愈发沉郁了些,面上常常带着阴霾,徐楚楚几次撞到赵怀璟的属下进来禀报公务,对方都是垂首拘谨、战战兢兢的样子。
赵怀璟这副样子让徐楚楚猜不透,她心下担忧,告诉他她已经无事,让他放心外出,毕竟他来闵州是为公事,若一直围着她转,定会被人诟病,赵怀璟却并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而当她试探着问自己能不能踏出这个院子时,赵怀璟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看得她心里直发毛,最终打消这个念头。
她找机会问过几次城中瘟疫之事,赵怀璟却缄口不言。
这日齐王过来一趟,这是徐楚楚从城西回来后头一次见齐王。齐王似乎对她心有愧疚,但当着赵怀璟的面并未多说,只对她点点头。
当初主动请缨要去城西是徐楚楚自己的主意,她并不怪齐王,但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赵怀璟对晋王的态度似乎比之前稍冷淡了些。
齐王走后,徐楚楚没忍住道:“王爷,当初是我自己要去城西的,与别人无关,您不要想太多。”
赵怀璟原本在埋首处理公务,闻言笔下一顿,抬眸看向徐楚楚:“王妃的意思是,我不能怪齐王?”
徐楚楚咽了咽口水,赵怀璟似笑非笑看她片刻才收回视线。他将手中的笔放回笔搁,视线落在面前的公文上,并未看徐楚楚。
“王妃又怎知,齐王并无私心?”
徐楚楚噎了一下,她自然知道齐王是有私心的,但齐王的私心并不全然为了他自己,而且她并不愿意因为她而离间赵怀璟与齐王的关系。
房中安静片刻,赵怀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