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齐王与琅琊王治瘟不力,暂时革去户部与京兆府的差事,各自回府闭门思过,无旨不得外出。”
梁太宗应是已累极,硬撑着说完这句话便疲惫地阖上眸子。他摆摆手让二人退下,然后哑声吩咐李全传国师进来。
赵怀璟同齐王走出殿中时,恰好遇到国师从殿外进来。国师看到二人面色不变,手执拂尘躬身退至一旁,垂首候二位殿下先行。
赵怀璟脚步微顿,视线意味不明地在国师脸上落了片刻,随即收回视线,随齐王往殿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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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自御街前与齐王等人分开,往东调转马头,带着两个贴身侍卫慢悠悠往城东而去。
回到城东的住处,沈棠翻身下马,身后黑漆大门随即关上。他将手中缰绳交给一旁候立的马夫,然后突然转身,低声斥道:“出来!”
很快从暗处出来两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二人跪下行礼:“参见少主。”
沈棠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人,他面上如凝着一层寒霜,一双丹凤眼眼神凌厉,哪有半分方才进门前笑嘻嘻的少年样子。
他视线从二人面上扫过,冷声问:“你们来京所为何事?”
两个属下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道:“回少主,属下奉命保护少主安全。”
沈棠看着那人,声音带着隐忍的怒气:“怎么,你们的功夫能比本少主更好?方才你们一路跟着我,可有察觉到赵怀璟的人同样在暗处跟踪?”
属下顿了顿:“有。”
沈棠气极,抬脚踹在那人身上:“既然察觉到了,为何还不知收敛?”
属下被踹倒后,立即又爬起来跪好:“阁主命属下保护少主安全,属下不敢不从。”
沈棠冷笑一声:“阁主?你们也喊我一句少主,又何曾听过本少主的话?”
二人齐声:“属下知罪。”
他们口中说着知罪,却分明不肯退让的样子。沈棠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强压下心中怒意,沉声问:“师父也在京中?”
“回少主,是……阁主正在后院厅中等您。”
沈棠顿了顿,转身朝着后院的方向沉默地站了片刻,最后只道:“日后没我命令不得随意现身,明白了吗?”
二人齐声:“是,属下遵命。”
“滚。”
话落,只一息工夫,那二人便已隐入暗处。
沈棠到了后院,径直往一个僻静的小院而去,还未踏入小院,便闻到袅袅檀香。他脚步微顿,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意,随即抬脚踏入院中。
院中的堂屋门是开着的,沈棠大步迈入堂屋,屋中香烟袅袅,一个一身黑衣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背对着他,双手捏着三根线香,恭敬地对着神龛上两个无字的牌位拜了几拜,然后将线香插入香炉中。
待那人做完这些,沈棠方才开口:“师父。”
黑衣人转过身来,盯着沈棠上下打量片刻,然后撩开衣袍跪下:“属下宋仇,参见殿下。”
沈棠眉头微蹙,不过并未上前,只淡声道:“师父不必如此。”
宋仇依言起身,他起身后面上的恭敬敛了几分,一双细长的眸子眸光锐利,直直看向沈棠。
沈棠面无表情:“不知师父来京,未能相迎,还望师父莫怪。”
宋仇却道:“属下受先帝所托照料殿下,既然担了殿下的一声‘师父’,那便该担教养之责。”
“跪下!”
话落堂屋中的几人吓了一跳,一旁侍立的几个属下皆垂下脑袋,大气不敢出。
沈棠立在原地未动,宋仇面上怒意更盛几分,二人僵持片刻,沈棠先妥协,上前走到神龛前跪下。
宋仇从属下手中接过一根长长的荆条,不由分说,径直望沈棠背上抽去。时值盛夏,沈棠衣衫单薄,荆条上的针刺扎入皮肉,只一下便有血迹渗出。
宋仇犹不解气,抬手又重重抽了两下,荆条落下时沈棠痛得直抖,却仍跪得笔直,一声不吭。
宋仇见状,扬起的手顿在半空,他痛声问:“你可知错!”
沈棠背对着宋仇,目光平静地看着面前的两个牌位,一言不发。
宋仇等了等不见沈棠开口,他一咬牙,颤着手扬起荆条再次往沈棠背上抽去。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当年先帝和娘娘为了让你活命,亲自为你引开大梁军,娘娘更是……”
宋仇说到这里哽住,沈棠原本一直咬牙忍着,但听到这句话时,他整个人僵了一下。
宋仇顿了一下,又继续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明显的颤意和恨铁不成钢的怒意。
“先帝和娘娘在天有灵,若知道殿下你竟在闵州一心求死,该如何痛心!若你出了事,我又该如何向先帝交代!”
沈棠终于动了,他俯身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
他背上被荆条抽出的血印交错,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