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崔婉婉受到的冲击有点大，整个人都恍惚着。
何夫人请连皎帮忙照看她。
“本来留连姑娘是想感谢你的及时提醒，没想到事有波折，家门不幸……
婉姐儿的事定死了，只恐那傻姑娘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她又只有你一个密友，素来听你的话，我便想请你多待一时片刻，好歹劝她一劝。”
何夫人话说的客气，言语间又全是对崔婉婉的关心。
连皎自然应下，随丫头去了崔婉婉的小院。
何夫人看了连皎的背影好一会，直到看不见才转身进了内室。
崔奇和崔瑾瑜坐在椅子上，手边的茶水点心一口未动。
崔瑾瑜年轻，尚还喜形于色，能忍到现在已是不易。
见母亲进来，忍不住开口，语气里有许多不敢置信。
“娘，二姐她……她怎会如此？”
今天那样，跟有几分疯魔了似的，全然不记得一家子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何夫人看着儿子，心里恼崔莹莹恼的厉害。
她倒是逞了嘴利，爽快了，可把崔家的名声踩进了泥地里。
得亏今天严府愿意帮忙。
只是严府尚未娶妻，这次来银江城上任身边也无能掌事的女眷。
她是走动不得了，全看丈夫的。
这次出事，到底是她教养不严，管家有失。
何夫人看向崔奇，一福身就要认错。
崔瑾瑜忙起身告退。
“儿子想起还有课业尚未完成，先行离去，就不打扰父亲母亲了。”
“不必，你是我之嫡子，如今也算长大，学业有所小成，家事也该叫你知道。”
崔奇摆手，叫儿子坐下，又起身扶了何夫人。
“这事不能全赖夫人。”
哪家对庶女都是一样的教养，何夫人所做的已经不错了。
起码在崔奇眼中，并没有什么不妥。
“这事夫人不必管了，直接关着，我会尽快为她择婿，等婉儿与谢灵池成婚，就远远的将她嫁了。”
世人多健忘，待个年的，这事就如砂砾，一阵风吹了个干净了。
当父亲的愿意接手，何夫人求之不得，连忙答应下来。
到底被这事影响了心情。
崔奇说完话就没多待，领着儿子去了外院。
何夫人也换了身衣裳，整理心情，去看崔婉婉，陪她说了会话，又赠了连皎礼物，叫人送她离开。
一时间房内只余母女二人。
崔婉婉突然抱住何夫人，放声大哭。
她想不明白，虽然现在她远了崔莹莹，但从前待她却是真心实意的，她怎么能这么狠呢？
“母亲，哇——”
“你……”
母女两个十几年里都是不大亲近的，也就这段时间里关系缓和了些，但也顶多是拍拍手，就连挽胳膊都少有。
乍然这么亲近，何夫人还有些不大适应。
何夫人听着崔婉婉的哭声，犹豫了下，悬于她背后的手还是轻轻落了下去，拍了两下。
“历来人心最是难测。”
何夫人教了她几句，又道幸而谢家人口简单，不然她这个性子到了高门大户里，可不得叫人欺负死。
“他们家是寻常人家，有你父亲在，他们也不敢亏待于你，细细想来，却也不失为一门好的亲事。”
何夫人声音平缓、温柔，手有节奏的轻拍着。
崔婉婉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只是你也要改改说风就是雨的急性子，为人妇终究跟为人女不同。谢灵池是个能读书的，往后说不得能比你父亲走的更远呢。”
困顿只是一时的，到那会才是好时候。
崔婉婉抽噎了下，闷声道：“他读书还不如弟弟呢。”
只是过了府试而已。
秀才、举人、进士，一步步都是槛，指不定就卡在哪一步了，更遑论超越她父亲。
“你呀……”
何夫人听继女提起儿子出色，也是满心骄傲，眉目间就带了笑意。
她将崔婉婉从怀里拉出来，伸手点点她的额头。
“你啊，就盼着点谢灵池好吧！”
“哼哼。”
崔婉婉哼唧两声，顺着何夫人的力道仰躺在床上，打了个哈欠，眼角又沁出几滴泪。
乍惊乍悲之后，疲惫从身体深处涌现，推她进入梦乡。
何夫人给她盖好被子，看了她一会，才叹息一声起身，走到门口吩咐外头守着的小果。
“照看好你们小姐，有什么事立即来回我。”
“是，夫人。”
何夫人一路回到正院，进了内室，才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