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灵渊拉了一下扶摇。
扶摇扭头看向灵渊,眼神疑惑。
灵渊朝那口井努了一下嘴,扶摇怔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已经走到门口的重黎几人。
扶摇将信将疑地快步走向那口井,手搭上井边的一瞬间,他的瞳孔骤然紧缩。
往门外走的重黎忽然直觉少了人,遂扭头看向院里——
“你们干吗呢?”
扶摇回过神,收回了手:“没什么,走吧。”
回息村村民打水的那条河叫作谓涓河,是回息村,甚至附近所有村落的“圣河”。不过这条河附近的村落不多,加上回息村,统共四个。
为什么会被誉为“圣河”呢?谓涓河河水泛滥时,河谷会被披上厚厚一层淤泥,河谷地区的土地因此异常肥沃,庄稼种在上面,可以一年三熟。
河谷地区的土地被四个村子瓜分,各村的村民们默契地遵守规矩,也算是相安无事。
可忽如其来的变故使宁静的表面分崩离析——
只见炽烈日光下,曾经碧波荡漾的河流,如今已干枯得如同一条被吸干的蛇,干涩的河床曝晒在烈日下,只能凭借想象去捕捉它往日的生机与活力。
场面实在刺激,四人顿时唏嘘不已。
村长说:“就是这儿,可真是奇了怪了……我们刚发现的时候,几个村子的人还吵了很久,好不容易给哄回村了,我就来找你们了……小师傅,你们可千千万万得帮我们呐。”
太阴安抚道:“你请放心。”
村长虽然是凡灵界的人,也明了几人的修士身份。但被人看着,总不自在,也施展不开手脚。
重黎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将村长打发走了。
太阴自觉又熟练地布下结界。
“好了,说说吧。”太阴说,“在那口井那儿,灵渊,你感觉到了什么,还有扶摇,回去摸了一下边,感觉到了什么,反应为什么那么大。”
这本应该是个疑问句,可语调却用的是陈述句的语调,无端让人觉得压迫感十足。
灵渊挑起一边眉,与扶摇对视一眼。
扶摇毫不犹豫地把灵渊卖了:“灵渊让我去的。”说完,心虚地看了灵渊一眼,扶摇又道:“我感觉到那儿有阵。”
灵渊神色平静,看起来好像压根不在意被人卖了,他淡淡接着道:“我也感觉到有阵,但来不及说,只好赶在要走的时候让他看一下。”
顶着太阴压迫感十足的气场,灵渊继续道:“之前感受到的……”灵渊抿了抿嘴唇,神色古怪道:“那口井……消失的水……作祟的,使的就是我的神力……”
灵渊越说脸色越怪,说到这,灵渊觉得有点儿说不下去了,索性干脆停下来缓缓,不说了。
扶摇接着他的话道:“我觉得应该是一个有灵渊神力的大阵。”
太阴沉着脸不说话,头微微垂着,不知在想什么。
重黎不动声色地离太阴远了一点儿,心说:这会儿的太阴好可怕……
片刻后,太阴忽然仰起微垂的头,目光直直投向眼前的谓涓河:“应该?那就找找看,那个阵到底在哪儿。”
她话里意思听着是不确定具体位置的,可却又目标明确地、直勾勾地盯着谓涓河。
灵渊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忽然意识到什么,放出一缕神力试探着蹭了一下干涩的河床,那缕神力触碰到河床的一瞬间,就像被什么东西抽走了,刹那间消失殆尽。
在凡界,哪怕仅仅只是一缕神力,威力也十分巨大了。
众人皆明白这一点,可就是因为明白,才越发凸显出事情的严重性。
灵渊神色复杂道:“我在里面加了追根溯源的阵法,那个大阵……应该就在这儿。”
太阴举起手,拢住一把日光,她的指间散出一些银白的神力,那些神力争先恐后地将日光包裹住,紧接着,太阴原本乌黑的瞳孔随之变得银白。
神力被团成球状丢进了河床。
“嘭——”
余波犹如潮水般袭来,众人只觉得世界忽然四分五裂,眩晕感接着扑面而来,而这股劲过去后,哪儿还见什么谓涓河——
重黎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空间,第一反应看少人没,发现同伴一个不少地跟自己一样悬在空中,然后陆续睁开了双眼后,才放下心来,观察起这个陌生的空间。
这个空间实在没什么好观察的,一片乌黑,伸手不见五指,只听见潺潺的水声……
等等,水声?
怔了两秒,重黎猛地低头看去——
身下正流着细细的、隐隐闪着白光的水流!
这水流很浅,又因为四周漆黑如夜、不见光明,几乎看不出来。
灵渊的声音响了起来:“这应该就是那些消失的水。”
重黎愣了一下,又听见太阴问:“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