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有人拽了拽自己的袖子,盛云听顺着一低头,就见一个半人高的小孩顶着一张娃娃脸严肃地看着自己。
“嘿,师父。”盛云听咧开嘴笑了一下,下一刻就被扯出人群。
“师父,你先别生气,听我狡辩……啊不是,我是说我有理由的!”
一处人迹稀少的巷子里,一个小孩子气场十足地坐在石阶上,脚边老老实实跪着一个少女,正一脸委屈地揪着他的袖子求饶。
“我给师父留了书信嘛,就放在桌子上。上面写了我今天出来转一转,也带好了转影珠,迷路了的话会摔碎珠子求救的。我都准备妥当了,也跟师父您说了,这不能算离家出走。”
“照你的说法,我是不是不应该出来找你?”叶碎抱臂,冷冷瞧着她。
“当然不是,师父您担心我,徒儿知道。而且,虽然留了书信,但徒儿确实是偷偷跑出来的,这件事情确实是徒儿错了。”盛云听把头往叶碎膝盖上一杵,委屈道:“那我不是想出来玩嘛,也跟您说过好几次了,您都顾左右言它。没办法,我只能出此下策。师父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徒儿吧。”
叶碎不说话,盛云听小心翼翼抬眼去瞅他的脸色,见他不似之前那般生气,便大着胆子直起身,揪着他的衣袖一边小幅度摇着一边说:“师父,我出来,都没带钱,好多好吃的、好玩的,都只能过过眼瘾……”
“呵。”叶碎冷笑了一声,没搭茬。
盛云听再接再励:“而且为何这里是夏天?徒儿穿着一身冬衣,走在街上又热又怪,周围人都看我。”
“不是这里是夏天,是空雪峰的时间比外界时间慢,所以常与外界季节不同。”
见叶碎解答了自己的疑惑,盛云听就知道他没有生气了,十分自然地接话道:“那我们是不是能在这里多玩几天了?”
叶碎看着她,不说话。
盛云听伸手比了个二:“师父,两天,就两天嘛~”
“回去之后把挽雷心经默写三遍。”叶碎道。
这个意思就是同意了。
盛云听一骨碌从地上站起来,手里还拽着叶碎的袖子:“没问题!师父,我刚刚看到一个会翻跟头的木头人,我们去把它买下来吧!”
没管盛云听的想法,叶碎先带她去一家成衣店买了一身夏装,然后才跟着她去逛集市。
转眼夕阳西下,集市上的小摊贩开始收摊,街道两旁的店铺陆陆续续点亮门口的灯笼。
盛云听和叶碎坐在路边面摊凳子上等面。
她举起手里的玻璃珠子对准红彤彤的夕阳,阳光照进珠子里后四散折射,明明是玻璃,看着却像钻石折射光线、又像万花筒一样五彩斑斓。盛云听对着珠子瞧得不亦乐乎,旁边的叶碎在老板端上来的面里面撒了一把香菜、沿着碗边倒了一圈醋,推向盛云听的时候手凝寒气降了降温,然后顺手帮她把袖子挽过手腕,最后收起她手里面的玻璃珠并把筷子塞进去:“先吃饭。”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没个二三十年的功力做不出这么熟练的动作。
盛云听也习以为常地听话吃饭。
只见她用筷子挑起面条,象征性地吹了吹就吸溜吃了起来。
“哇!”盛云听睁大眼睛发出感叹的声音。
叶碎微微皱眉,“怎么?好吃吗?”
“还行,有点咸了。”盛云听咽下去,继续呼哧呼哧吃面。
老板端过来第二碗面,叶碎从筷子筒里抽出一双筷子,挑起白面不急不缓地吃了起来,抽空还叮嘱盛云听吃慢点。
“师父。”盛云听吃完面,满足地喟叹了一声:“我们可不可以经常出来转一转呀?一直在深山老林里真的太——无聊了。”
“外面坏人很多,你又没有修为,万一出点什么事情可怎么办?”叶碎摇头拒绝。
“哪有那么多坏人嘛。或者也可以你带我出来呀,我跟在您身边肯定不会出事的!”
盛云听的赖叽劲儿一上来,非得缠着人答应才罢休。
一直念叨着到客栈房间,叶碎反复催她去洗漱才略略停下。
草草洗漱完,头发都没擦干,盛云听就跑出来继续她的自由游说。
叶碎一边用法术给她干头发一边听她叨叨,一点没有要搭理的意思。
因为两个人只歇一晚,叶碎又不用睡觉,所以只订了一间房。
幸好他此时是半大孩子样,两个人看着像姐弟,要不然太容易引人误会了。
盛云听躺在床上。
床幔层层叠叠,里面的人看不真切。
叶碎盘腿坐在蒲团上闭目打坐,耳边是盛云听仍未放弃的念叨。
“师父!那是不是我有修为了、可以保护自己的话,您就会让我出来玩?”盛云听忽然激动,腾得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嗯,你要是可以保护自己的话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叶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