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妇。
她尴尬的轻咳两声:“掌柜,我今儿没带银钱,改日给您送来可行?”
掌柜期盼的脸色一顿,反应过来立刻板起脸:“何须如此客气,你尽管开方子,大不了今儿我掏钱。”
他这话让小二偷瞄了他好几眼,又惊奇的看向栖月。
乖乖!真是活久见,这姑娘什么来头,居然让平日里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慷慨解囊。
栖月温和笑道:“有劳掌柜了。”
心里还是打定主意,回去派人多送些银钱,总不能她做好事让别人破费。
她敛下眸子,写好药方交给小二。
看见掌柜依旧站在一边,她道:“掌柜若有要事,先去忙,这儿有我在。”
掌柜估摸着也没有自己什么事,刚好他也准备去算账,便应下栖月的话。
他离开后,一直站在角落的少年上前,直直跪了下去。
他语带哽咽:“多谢姑娘出手相助,要不然元元怕是……”
他的弟弟和妹妹看见兄长的动作也有样学样的准备跪。
“起来吧。”栖月道。
少年站起身,感激的看向栖月。
视线落在栖月的衣裙上,蓦然顿住。
栖月为了扮演好柔弱小白兔,特意穿了一件白色锦服,如今她的前襟、衣袖处都染上脏污的痕迹,一侧裙摆也附着不明液体以及几个黑色手印。
他想到刚才妹妹抱住人家腿的举动,裙摆上的痕迹是怎么弄上去的已经显而易见。
他抱住调皮的妹妹,紧张道:“姑娘,我们弄脏了你的衣裙,还有药费,我们以后赚到钱一定会还给姑娘的。”
栖月眸光淡淡,“无碍。”
“等会让小二给你们备些热水,收拾一下,茶馆楼上有客房,我会和掌柜说,让你们住上两日。”
这间茶馆不仅茶水便宜,二楼是雅间,最顶上的三楼是客房。
虽然条件简陋,但它是京城中最便宜的客房。
少年听了她的话,面露难色。
“不用麻烦了,我们这模样挺好的。”
栖月的视线上下扫视这几个乞丐一样脏兮兮的人,那眼神明晃晃就在问:你确定?
少年尴尬的红了脸,却还是死咬着不松口:“真的不用麻烦了,反正……反正过几日还是会……变成这样。”
许是他自己也觉得这话很不合适,对上栖月的视线,更是不由自主的降低声音,眼神下移,看着自己破烂的鞋子。
栖月眼神复杂的看向这几人,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二弟……三弟……你们在哪?”
窗外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呼喊,栖月走到窗边,看见楼下一个形容焦急的少年,正惊慌的四处寻找。
看他在犄角旮旯里面翻找一通也不进茶馆问上两句。
栖月一时沉默。
少年站在栖月身后,大声回应:“大哥,我们在这里。”
许康安蓦地停下翻找的动作,循声抬头。
自家缺心眼的二弟站在茶馆二楼的雅间里,笑的见牙不见眼。而他身边还站着一个陌生的姑娘。
他心底一沉,快步走进茶馆。
小二们看他进来,没人阻拦,目送他上了二楼。
刚走到二楼,两个小家伙不知道从哪个雅间里疾射而出,一左一右抱上他的大腿。
“大哥。”
“大哥。”
两人异口同声道。
他伸手,摸了摸他们的脑袋。
“大哥。”
许康宁手里牵着妹妹站在门口。
许康安牵着两个弟弟走进,压低声音问:“什么情况?”
许康宁把事情从头到尾告诉许康安,后又问:“大哥,可找到活计了?”
许康安沮丧的低下头:“还是找不到,他们下定决心要逼着我们去死,要是父亲还在,哪里有他们说话的份。”
他的回答在众人意料之中,可还是忍不住失落。
他们的父亲因百宁郡一案波及,被罢官之后为了养家糊口做起了买卖,没想到居然意外的有天赋。
一年时间就将米粮买卖做的风生水起,成为京城中人人皆知的粮商大户。
可从半年前,先是母亲因病而去,再是父亲,就连父亲后院的几房姨娘也出了意外。
他们因被送去外祖家而躲过了一劫。
等他们回来,不仅没有见到亲人最后一面,就连原本属于他们的产业也被几个叔伯瓜分干净。
叔伯们瓜分了产业,把他们几个全部赶出府。还暗中与朝中高官勾结,不仅断了他们与外祖家的联系,更是严令京中各店铺不得雇佣他们。
就连人牙子都不敢收他们,他们只能像乞丐一样在京城中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