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私欲横生,想将天下瑰宝都据为己有,为人所用,便会招致嫉妒。凭什么扶光上下都是他的掌中物,所有人都要听掌门指使!”
思绪混乱下,他将腰间的碧锋剑一把抽出,狠狠向一旁的碎石劈去。
“我舍命为父亲夺遍天下奇珍,他却天天对我板着一张冷脸,亲情爱护到头来全是别人的,扶光所有人敬我,畏我,父母见我行事稍有纰漏便会遭苛责训斥,顶着这继承人的虚名有何用!”
东烨赶来,替白绛巳将剑收好。
“少主又和师弟吵架了?少主要多爱惜自己才是,莫要思虑过度伤了气血。”
“想叫我少动气以后就别一口一个少主地喊!”
“东烨明白!方才又多嘴了。”东烨瞄了一眼青筋暴起的少主,嘴里嘟囔:“这都是哪儿来的鬼脾气啊?”灰溜溜地从小径退下。
东烨路过怡香园,正巧踩到了草甸上一摊散落着的碎糕,定睛一看正是前几日少主亲手做给壬洛的那包软枣糕,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朝园内恶狠狠地淬了一口。
小少主搪塞过哥哥后便急匆匆赶回了客舍,卯时钟声已至,客舍四周山雾氤氲,细风簌簌抖落晨露,竹叶跟着窸窣作响。客舍中唯独芷兮那间房门虚掩,白绛辰目光环绕一圈,却不见她踪影,抬头时竟在房梁上看到一人身披粗麻斗篷,帽子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秀挺的鼻子和下颌,怀抱一把佩刀,身旁还放着包袱。于是他纵身一跃上了房梁,想问个清楚,可刚踏出半步,那斗篷里的人弹出一块碎石,正好击在绛辰脚下那块瓦上,绛辰跟着断瓦一同摔下,他还没来得及喊一声“站住”,斗篷人就驾着轻功落在客舍背阴的山林中没了踪影。
白绛辰怔怔立在芷兮房外,“她不会真的不回来了吧。”回过神来,便走入房内,带进来一股冷气,吹起了桌上的字条,屋内随即飘出一阵香味。他皱起鼻子,“这香味好熟悉,有点像那天在镇上遇到的卖墨人墨中的香料味,恐怕正是那觞爻党独创的香术追踪,这样一来,那卖墨人便能寻着我那天留下香气偷偷溜进扶光。”他一把夺去字条,只见上面潦草落着一行红字:
违约者尔朱子慧,其薄情之长姐见。
“长姐?果然如此,芷兮就是尔朱羽,可她怎么能认得这卖墨的!还与他有约?该不会真与逆党有瓜葛……不管了,先去档籍阁。”
白绛辰来到档籍阁,径直奔向一个架子,取下抄录芷兮家世的折子仔细查看,发现关于寻访临川黔县的那页记录一片空白,可见黔县确实没人听说过此人,脑袋里霎时“嗡”的一响。
“这尔朱家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现在只能去镇上一探究竟,再晚一步芷兮怕是会有危险。”白绛辰三步并作两步,奔下山去。